该死,这些人也都该死,都去死!
墨发如绝望的墨丝在深渊的夜风中游走,而他眼中红色的雪丝,映在黎明将亮不亮的光芒中,如同地狱彼岸而来的鬼魅。他看着逼向荆裳儿的劲风,嘴角扯过一个绝美的笑容。
荆裳儿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劲风已然到了跟前,以她的能力,是躲不开的!这一劲风下来,她似乎能够预感自己的下场。就算不死,这张脸,也别想好好地示人了!
但是这一刻他不后悔,这事情是任广白来跟她说的,她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如果听从家里人的安排,随随便便嫁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还不如死了!
而死,自然要死得有价值!
千钧一发之际,荆裳儿竟然闭上了眼睛!
“你疯了吗?!”耳边猛地一声厉喝,与此同时一把羽扇“唰”得一声破空而来,下一刻一双大手猛地将她从黑马上捞下!
黎明破晓的那一刻,荆裳儿从惊怔中睁开眼,朝阳的第一缕正照在任广白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将那俊朗的一张脸深深映在她的眼底,好像会发光。
然而任广白难得不苟言笑,将荆裳儿从马上捞下,半分也不留恋,回身便看,然他的那把一直真爱如宝的羽扇,就在屠染的那一击之下,瞬间消散如同一只被打死的垂鹄散架。
黑马的马背上翩翩然落下一阵羽雨。
“我是疯了……”荆裳儿这才从方才那一刻中缓过神来,也才意识到,如果她当真没躲开,真的会死!
但至少,你救了我不是吗?荆裳儿心里的感觉,矛盾却又刺激。
“好一场英雄救美!”那头屠染捋着自己的墨发,仿若在欣赏,但看着任广白那毁了的羽扇,嘴角又闪过一丝得意,又是一阵可惜,“只是为什么这纷飞的不是血肉?女孩儿的血肉总是带着一种……特殊的芬芳!”
屠染说着话,似乎还用力在空气里吸了一口,好像在寻找那种“特殊的芬芳”,看得一边的荆天羽黑了脸色。
“天羽,这家伙和战北冽一样不是人,要不咱们今天收拾了他?你为你妹妹报仇,我为我的羽扇报仇?!”任广白的话听起来却不像是一个建议,而是一个决定。
话音未落,腰间的酒壶已然被解下!
那头荆天羽自然不需要任广白的口令,背上青龙偃月长剑出鞘,瞬间只见霞光万丈!
*
而另一头,从天黎天牢里好容易从黎湛陷阱中出来的战北冽,已然只剩下半条命。他躲在地宫所剩不多的几间密室里,盘腿打坐闭目养神。
羽白色的袍子在微弱的烛光里依然照出袍子上当初从天牢出来时候狼狈的痕迹——土灰色一片一片,血迹混着泥土,是他这个天下四大战神之一的战北冽打得迄今为止最为惨烈的一场。
若他战北冽死在天黎天牢,黎湛这些人,恐怕会笑掉大牙吧!
所以他还不能死!他会振作起来,找黎湛算账!
一想到复仇,战北冽好容易平复的气息顿时又开始有些紊乱。轻咳了几声,恍然发觉四周气息不对。
好像,多了个人?!
然气息在体内运行的一周天只运了一半,这时候若来了人,一打扰岂不是前功尽弃?若是来的自己人还好,若是敌人……战北冽眉头紧皱,若是敌人,免不得再次自毁一半好容易恢复一部分的内力,杀!
战北冽猛地看向密室缓缓转动的机关门,有人停在了门口。在看他。
密室不大,但为了省下不多的蜡烛,战北冽只在门口附近点了一小根蜡烛,自己则坐在黑暗中,这样才好让他观察情况,若有危险,立即做出行动。
敌在明,我在暗,才是最好的攻击场景。
而战北冽放眼看去,却只看见一个女人。
那人一身华丽的海棠红色宫装,手里提着一只小型灯笼,另一手提着一只小型的木盒,在她踏进来的那一刻,便有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味飘了过来。
战北冽皱眉,他已经好几日不曾吃东西。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出密室,更不允许他出去密室。再说,从御花园到御膳房去,还有一大段距离,他如何能够冒这样的险?只不过吃吃密室里存下的干粮便算了。
所以这时候闻到这饭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