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蛾在御花园同秦羽表白的事情一下子像风一样吹遍了整个后宫,那头馥太后和左爰高兴得不得了,就连平时端庄稳重的馥太后都忍不住在仁寿宫中来来回回地走动,时不时地道:“这简直太好了,太好了!”
她看向左爰:“爰儿,真是太好了!”
左爰见馥太后失态,心里却也是同样替黎青蛾高兴,虽然她晓得黎青蛾和秦羽之间八字还没有一撇,但至少黎青蛾不喜欢黎湛,这事情就值得她和馥太后今晚睡个好觉了!以后,也都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去!
馥太后在窗边站住,看着窗外一株整个王宫就此一处开花儿的桃树,颇有些感慨:“爰儿啊,你可晓得,所有人都以为哀家同昕羽势不两立,可谁知道,我,昕冉,还有昕羽,小时候是再好不过的姐妹,又怎么会相互记恨?只是家族之间的争斗,让我们逐渐远了……”
“你可知当日秦无衣来我宫中请安的时候,我竟觉得,昕冉又活生生地立在我面前了……”馥太后眼中的冷然,在这一刻被昨日的回忆做打碎,心中的暖流一股股涌上来,“当日昕冉被选为陪嫁媵侍嫁到秦泱,我们几个是都不愿意的,相互挨着哭了一个晚上,谁知道,第二日昕冉出嫁,先王便一道诏书,要昕羽做我的陪嫁……”
馥太后的声音已然有些哽咽,眼中的晶莹被风轻轻吹动,那是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东西。冷情的她伪装了这许多年,不过是希望她的孩子和她们的孩子都好好的。
“母后……”左爰来到馥太后的身后,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当年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但身为执掌后宫凤印的嫔妃,她早就学会了将所听来的那些话都烂在肚子里,不该问的,就不问,不该说的,就不说。
“我没事……”馥太后稳了稳情绪,“你可知道我同黎湛感情不深,究竟是为何?”
左爰轻轻摇摇头,都说是黎湛从小就性子同别人不同,七岁就从军,不在馥太后身边养着,所以母子之间感情自然不同黎豫和馥太后。
“人都以为,是湛儿同羽妃的关系好,我便疏远他,其实不然,”馥太后侃侃而谈,“羽妃走的时候,黎湛才多大?有什么仇恨,何必跟自己的孩子过不去?其实同那传言恰恰相反,羽妃的死,恰恰是因为湛儿做错了事……”
“那是他心底永远的一个痛,他从来都不跟任何人说的,”仁寿宫,馥太后对左爰也正说起这个事情,“那一年他才四岁,他一向同羽妃亲近,是因为他从小就说,羽妃像一个人。那天他到重衍宫去,无意中发现重衍宫有一个地下暗室,当时羽妃不在殿中,他便悄悄地进了暗室,谁料暗室中竟放着一口棺材……”
左爰一惊,竖起了耳朵。汗毛似乎也跟着竖了起来。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往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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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秦无衣看着头上烫金匾额上“重衍宫”三个大字,这个地方,从前她和黎湛来过,正是当年羽妃的寝宫,后来因为羽妃的惨死,这地方便成了个恐怖的禁地。
而她和黎湛也到这重衍宫下的地下密室里去过,那个地方,锁着的正是苍梧的魂魄——这年头连她灵魂胎穿这种事情都可能发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不过是锁个魂而已。
“跟我来。”黎湛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沉和伤痛,推开重衍宫的大门。身后的隐卫自动留在重衍宫外,对着重衍宫附近的隐卫也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注意附近的人,注意战北冽的人。
这地方锁着的苍梧的魂魄,正是战北冽的师父,也正是黑势力的首领,黎湛又要进入这个地方,难免惊动战北冽等人,到时候又将是一场恶战。
当下黎湛领着秦无衣下了地下暗道,昏暗的地道能看见地道尽头一阵阵忽蓝忽绿的光亮,不多时来到地下暗室,但见一口偌大的黑檀木棺材横在中间,那高度,足够站着都装进一个人去。
那种森然和接近死亡的诡谲压迫感,常人来了都要退避三舍的。然黎湛和秦无衣不是常人,两人接近那黑檀木棺材,便在它面前停了下来。
暗室中墙壁上燃烧着许多白烛,常年都在燃烧的,从不间断。而那些灯盏,左右前后一一对应着,全都是青莲托月的形象。雕刻得活灵活现的一只只灯盏,仿若在举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