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盯着黎湛的眼,这才看清黎湛的眼中含着的一丝冰雪,几不可见,却还是被秦无衣察觉,遂用唇语问道:“怎么了?”
黎湛保持着将秦无衣扑倒的姿势,亦用唇语回道:“战北冽……”
战北冽?秦无衣不动了。战北冽都闯到这承云殿来了?那他的本事也太大了些,胆子也太大了些。可她怎么没有察觉到?
承云殿中没有别人,窗明几净,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殿中,氛围甚好。可惜了一袭白袍烈烈的少年,赫然杵在两人床前。
细长的眸子看定床上两人的影子,战北冽的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丝讽刺的笑,眼中几不可见地燃起一丝嫉妒,刻薄的唇角移开,便道:“难道屠染的药劲儿还没有过?”
黎湛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凌厉的冰雪,起身挥开帘子,站立后猛地将帘子阖上,将秦无衣挡在自己身后,也挡住了战北冽的视线。
天青色的衣袍如冷水沉静,黎湛背手而立,闲闲地看着战北冽,好像在看一个故友。那颀长的身姿在天光的映照下如同雪山上的松,而其嘴角的笑如同浮着的一朵雪莲。
同战北冽一身阴诡的气质相比,黎湛永远是最从容清雅的那一个,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的情绪有什么波动。
而战北冽,也是最讨厌黎湛的这一点,那种永远自视甚高高高在上的模样,当真让人讨厌得紧。
然而黎湛嘴角的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他清凌凌地看着战北冽,不带一丝友好。
“做什么来了?”面对战北冽,黎湛是半点招呼都不想打。若说屠染这家伙讨厌,那么战北冽,就得列为他的一等敌人。屠染是跟他抢人,他气愤,战北冽却是一次又一次想要害他的无衣,这比屠染还要该死!
随后而来的隐卫察觉到黎湛身上散发出来的鬼煞一样的戾气,顿时个个后脖子一缩,完了,一不留神没看住,竟然让战北冽闯到淑嫔的殿里,还闯到人家床前去了,这下子惩罚是一定免不了的了……
可谁知道这战北冽安的究竟是什么心,竟然大中午还敢明目张胆地闯进王宫里来……
“怎么,黎湛,你不欢迎我?”战北冽却笑,没皮没脸没头没尾,细长的眸子眯起,“好歹咱们当初夜是师兄弟,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冷漠?也不让人泡个茶,送个水的……”
“有这个必要么?”黎湛最不耐烦的便是战北冽这等说话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大袖一抬,指着门口方向,“国师大人可得记住,这地方是天黎后宫,外男不可私闯。来人!请南楚国师出去!”
床上的秦无衣却有些迷糊了,师兄弟?黎湛和战北冽怎么成了师兄弟?
“是!”身上冒着汗的隐卫们顿时全都从暗处显了出来,一水儿四个金面,毫不含糊地将战北冽围住。
战北冽却笑,他用手中的蛇头手杖一一指了指四个金面隐卫,最后指向黎湛的鼻子:“你真以为你的人能够拦得住我?你真以为当初你到地宫去救出苍术便是凭的你们真本事?黎湛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我战北冽放水,你压根儿就不可能将苍术带走……”
黎湛也笑,如薄如削的嘴角一勾,浑身的气质更冷,定定地看着战北冽,仿佛在看一个幼稚的人:“如果你今日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些而来,那么,你可以走了。免得动武,可不好看……”
“黎湛,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别得意太早。你的末日,很快就要来了!”话音未落,众人之觉面前白影一闪,下一刻战北冽已然消失了踪影。
好在四个隐卫在黎湛手下本是上乘高手,立即风一样追了出去。
秦无衣掀开帘子,看着战北冽消失的方向:“黎湛,这战北冽到底是干什么呢?来无影去无踪不说,这没头没脑地闯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同你说这些事情?”
“没那么简单。”黎湛背剪了手,战北冽眼中的精光没能逃出他的眼睛,战北冽这回一定又有什么新的安排。
“那咱们可得加紧炼秋霜和雪盏的问讯了,战北冽的功力似乎同前阵子相比又精进了一些。”秦无衣皱着眉,短短数月,战北冽的功力进步得连她都看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蝠血术,”黎湛回想着战北冽眼中方才闪过的一丝红光,“苍梧为了控制手下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