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问到炼秋霜把夜明珠都藏哪里了吗?”这才是她关心的问题。
“才没有呢,美丽的主人,”小黑雀这才道,“水牢里每天赵公公每天就给那个炼秋霜好好吃的,好好喝的,炼秋霜要什么呢,赵公公就给她什么的,美丽的主人,您说着赵公公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喜欢炼秋霜?”
“胡说!”秦无衣一把拍了小黑雀一下,“你这话要是被人听见,是要被笑话死的,以后可不准说了。”
然而秦无衣却陷入了沉思。赵常山同炼秋霜?这打死她也不相信。只是赵常山看炼秋霜的眼神确实不太一般。那天她远远看见赵常山让人将炼秋霜从心安殿里抬出去,小心翼翼的样子,压根儿就不像是在对待一个俘虏。
而且当天炼秋霜究竟在心安殿里做了什么,她至今一无所知。
一道轻缓的脚步声从容地来到屋檐下,秦无衣竖竖耳朵,脑袋忽然探出屋顶,果然看见黎湛双手背剪立在掩下,不远处的宫灯将他的侧脸映照得愈发俊美。
天青色的衣袍似冷水散开,而他静静地立着,如同水中的一朵遗世独立的莲花,飘然若仙。
“今晚这么早就批完奏折了?”秦无衣趴在屋檐上,所以声音有些闷闷的。
黎湛一个提气落在屋檐上,伸手将秦无衣拉起来:“今晚去批一道红艳艳的奏折。”
*
地宫水牢中,水滴声依旧。
“叮——”
“咚——”
“叮——”
“……”
仿若黎湛那永远淡然永远有自己做事风格不紧不慢的样子。
“闺女,你就吃点儿吧,这都两天两夜了,你不吃不喝,这怎么成呢?”赵常山的声音响起在水牢中,被四周的墙壁弹回,形成了混响,秦无衣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了。
秦无衣回头看向黎湛,甬道中的夜明珠映得他的五官泛着一丝悠悠的光亮,英挺的鼻梁仿佛一座小山。黎湛用眼神示意秦无衣继续往前走。
十字铁架上,炼秋霜紧紧地阖着眼眸,两天两夜没有进食,她的身体已然无法像第一日那般生气勃勃,艳丽的妆容未曾洗去,看不见她苍白的脸色。然而她挂在架子上的蔫劲儿,更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鲜花。
然后她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秦无衣故意加重了脚步。闭着眼,斜勾了唇角,炼秋霜冷笑,仿佛在嘲讽着什么。
赵常山见黎湛来了,赶紧对着黎湛躬身而立,然而眉眼中的着急却让人一眼就看到。
秦无衣背着手走过去,赵常山将那食盒不动声色地一盒。然而秦无衣还是看到了,其中有鱼有肉,有菜有汤,虽然都是些小菜,却也未曾想要亏待炼秋霜。
“嗯,不错,”秦无衣点点头,见赵常山忽然有些紧张,便加了一句,“我是说真的不错,赵公公不必紧张。毕竟当年叶庄主对赵公公有过救命之恩,以此来报答庄主的救命之恩,我觉得是不错的。只是对方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领情。”
刚才在来的路上她便趁机问了黎湛,黎湛这才告诉她,十几年前,赵常山曾为给先王办事到过青城,岂料押解的银两被盗匪所劫,那伙人为了毁灭证据,差点连赵公公一起杀害,好在天泉山庄的庄主一向在青城消息灵通,及时赶到,救了赵公公,并如数将银两全然奉还,还将赵公公护送到了想要到达的目的地。
虽然叶一剑当时极力表示,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能让江湖与朝堂两房势力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互不侵犯,然而赵常山还是感念叶一剑的救命之恩。
十几年了,一直未曾有机会,如今叶一剑的女儿被抓,他虽然不能将其放走,却也可以让炼秋霜免些牢狱之苦。
“呸!”炼秋霜却骤然睁开眼睛,狠狠地盯着秦无衣,“你以为你告诉了我这些,我就会很开心?我告诉你秦无衣,你口中所说的叶庄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何况,是他救了别人,又不是他被救,我难道会很感激么?”
秦无衣狡黠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犀利的精光:“这么说如果谁要是救了叶庄主,你就会很开心咯?”
炼秋霜一愣,猛地吼道:“我没有!如果他死了,我才会更开心,如果谁杀了他,我会感激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