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它,”荆天羽看着与那高大的白马齐高的秦无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阵笑,“这正是北漠多年前买进的一批马中最难以驯服的一匹,当年就连黎湛都奈何不了它。有一回它自己挣脱束缚跑出了北郊行宫,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活在人们的传说当中。就算是我,也不过是在北漠见过一回。”
“哈哈哈!想不到这小妮子竟然还有这等本事。”那老康王顿时笑得一阵爽朗,那声音就如同洪钟一样,几乎能穿透人的耳膜——当年有一次同南楚的战役,老康王随着先王征战,就是靠着这嗓门儿,愣是将南楚军喝退三十里,后来传为佳话。
彼时老康王手执着马鞭指着秦无衣兀自笑得开心,荆天羽趁机过来打击:“怎么,昨日老康王心里可不待见这‘小妮子’啊……”
老康王圆眼睛一瞪,脖子以梗:“本王那可是就事论事!她小妮子就算有这驯马的本事,昨日那样的行径,本王见了,也还是不待见!本王只是佩服她驯马而已,没,没别的!”
荆天羽依旧笑而未多说话。秦无衣的美好,老康王渐渐自然会看到,不必谁来言说。
秦无衣蹬着马镫子,脚下一用力,腰下一使劲,长腿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秦无衣稳稳地坐于马上,明丽的侧脸映着朝阳,生气勃发。
“既然如此,何不先来塞上一程?”黎湛侧脸,深邃的五官映着群山的背景,显出一丝雪色的莹洁。他指着前方过了草坡之后的树林子,道:“此去该有一里之地,敢不敢比?”
“比什么?”秦无衣也来了兴致,抚了抚身下不停蹬着马蹄跃跃欲试的白马,因为迎着阳光而微微眯着眼,然眼中的光华,却比初升的阳光还要耀眼夺目。
黎湛深邃的眼眸看着秦无衣,眼中闪过一丝波澜,嘴角轻扬,似乎也有些坏笑:“谁若是输了,可任意让对方做一件事情,怎么样?”
赌什么?现在说出口,岂不是没有悬念了?
“为所欲为?”秦无衣侧脸。
黎湛不禁轻笑:“为所欲为。”
“那好,”秦无衣猛地一拍马屁股,一夹马肚子,御风瞬间如风一般驰了出去,“那就开始吧,还等什么?!驾!”
黎湛看着离弦的箭似的冲出去的秦无衣,不禁轻笑,他的无衣啊,从来都任性妄为,毫无规矩而言。“驾——”了一声,座下白马狂追而去。
“没规矩,没规矩!”看到这一幕的老康王顿时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大王的马还没出发,她就敢出发,这不是逾矩是什么!”
黎湛出发,百官自然紧紧跟上。荆天羽拍了拍老康王的肩膀以示安慰,伸手拍了拍马背,遂也跟了上去。
随即忽地扬声道:“前十名到达猎场的,我荆天羽请他喝酒!吃肉!”
“哦——”
“哦——”
百官顿时兴奋起来,一时间只见百马齐发,前前后后各色马匹奋蹄扬鞭,好不热闹。
隐在林子边缘的战北冽,一身羽白色的袍子在晨风中烈烈。他尖利的五官仿佛剑,朱唇如樱,微微侧向后方:“秦泱那头如何?”
炼秋霜看着遥遥领先的秦无衣,皱着眉摇摇头:“还未传来消息。秦泱老王的十八重禁宫,实在太厉害,当初连叶飞霜也只进到第八重而已,此番若是师兄不亲自出动,这最后一颗夜明珠怕是拿不到手了。”
“简直就是废物。”战北冽忽然勾着如樱的嘴角,眼中闪过狠狠的不悦。
炼秋霜微微心惊,忙道:“那些人的确没用,等回头,我一定狠狠地罚他们!”
“罚?”战北冽扭过头来,一双蛇的眼睛定定地看住炼秋霜,举起手中的蛇头手杖,指向对面林子边缘立着的一个青黑色的身影,几乎咬牙,“我说的是他!”
炼秋霜顺着战北冽手杖的方向看去,那青黑色的身影轻松地立在树顶上,脚下不过一片小小的树叶。他双手抱胸而立,胸前是他珍爱的长剑,而他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
奔驰中的秦无衣。
“你的好哥哥!”战北冽忽然轻声道,随即转身,“一个爱上敌人的男人,就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叶飞霜本该是个冷血杀手,却爱上了一个女人,可笑!”
战北冽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