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假上班的第二天,钱雨把简馨堵在学校门口,拎起来扔车里带走了。
第三天,是周末,但特需门诊照常上班,这里挂号一个五百块,求都求不来,简馨是早一个月凌晨排队排来的,同样凌晨蹲点的都是号贩子,来跟她打招呼:“新来的啊?以前没见过你。”
一个月前,林浩刚刚过世。
特需门诊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热闹,简馨站在外头等叫号,身后跟着三个人,她最好的朋友们。
钱雨负手站在外头,说:“你,待会儿出来一字不落的都跟我们说,再敢这样瞒我们,小心姐妹没得做。”
简馨乖乖点头,特地叮嘱曾璇:“你别告诉邹亦鸣,先别告诉他。”
如果到头来还是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的好。
曾璇哦了声,眼睛滴溜溜的转。
李莹站在最后头,看着这个地方,眼眶红了。
叫到简馨的号,她进去了,一个小时的问诊时间,医生问得很详细,简馨重新做了各项检查,听医生的安排开始尝试治疗,出来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扶着墙才站稳。
怎么说呢,虽然曾被医生判了无期徒刑,但她突然不想放弃了,为了邹亦鸣,为了她自己,就算结果还是一样,好歹尝试过了,也能死心了。
***
邹亦鸣如他所说,在江洲忙得睡觉都没时间,每日给简馨打电话,简馨有的时候人难受,就不敢接,改为跟他微信聊,她是天生的发育不好,医生建议做试管,但成功率因人而异,并且女方要承受的痛苦比男方多得多。
这就如夜市里骗小孩玩的捞金鱼,抄网一入水就破了,能捞上鱼的没几个,看运气。
又是一年夏天,邹亦鸣发来一张照片,他再也不用昼伏夜出赶工,和大福两个站在工地上,太阳晃了眼,他抬手遮了一半,冲着镜头笑。他还是那个短短的发型,打赤膊,晒黑了些。
他发微信问简馨:有没有想我?
简馨说:难道你又在门口吗?
他笑了:这次没有。
简馨掩饰住那一点点的失望,回了个哦。
邹亦鸣问她:我明天去贸城,好不好?
不用了。简馨回。
她在做治疗,明天得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在公众号放我为《美人鱼》的出版稿写的后记,有兴趣的都来看吧
快完结了,我的小馨馨和大鸣鸣!
☆、你是我的所有
排队交钱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掉地上,简馨捡起来放包里,抱着一堆单据去治疗室。这段时间她经常来这一层,里里外外都十分熟悉,坐在等候区排队的人与她当时一样,带着渺茫的希望和寄托,等待医生的宣判。
大概女人都是一样的,绝不会轻易放弃当妈妈这件事。
之后,简馨脸色发白地从治疗室出来,快到医生的下班时间了,依旧还是有那么多人在排队,还有人拦住她问:“姑娘,疼不疼啊?”
“不疼。”简馨告诉她。
她慢慢走出医院,实在没力气挤公交,伸手拦了辆车,到小区里时特地四处看了看,没看到邹亦鸣那辆新车。
简馨松了口气,捂着小腹上楼。
直到开门时一切都很正常,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即使再难受,也还是打算洗个热水澡,晚饭没胃口,只希望能在床上好好歇一会儿。但是门打开后简馨愣住了,不只是她,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几个人也愣住了。
大福拄着拐杖指挥刘波,刘波踩在沙发上举着彩带,曾璇和李莹卖力地坐在地上吹气球,吹成了两个大红脸,钱雨小心翼翼地摆弄桌上的三层大蛋糕。
在她进来前,他们热热闹闹的,一时还没工夫看她,大福张口说:“老邹你找到简馨了吗?”
然后大家转头,看见了简馨,却不见邹亦鸣。
像是定格画面,简馨知道自己撞破了某个惊喜,她笑了,问:“你们究竟在干吗?”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这一下午的劳动被浪费了,特别是被当事人提前发现简直蠢到家。钱雨拎起简馨往外走,说:“你什么都没看到,对不对。”
简馨摇摇头:“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