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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狄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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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二十三(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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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从渐起的怨念中寻回理智,哑声说道:「先王的意愿,本王从来没忘过……行事亦从未辜负先王的期待。」

    她唯一不符合先王意愿的,就只有改不了的性别。

    看着忽长老一脸不赞同,乌深忽地心底发凉,她从不觉得自己的女儿身有何过错,可隐瞒身分为了部落奋斗至今,换来的居然不过是长老们不善的注视?

    忽长老皱起眉头,乾枯的手指重重点向乌深,「哪里没有?先王也就大王一个独生子,可大王你却……」

    未尽的话没出口,乌深自也明白,对于仲鞅的存在,长老们能接受,却绝对不会喜欢,更别说是她先前还表现出要为仲鞅守身如玉的姿态,是狠狠的杜绝了往后所有人要爬上自己床的可能性。

    没有机会增加侍妾,在长老眼中可不就是彻底绝断了血脉传承?

    乌深没有马上应下长老的话,不过将唇瓣抿成一直线,眼眸中的光彩黯淡,如磨得乌黑浓稠的墨,阴沉得可怖。

    始终注意着身前女子的一举一动,将乌深由头至尾的反应变化映在眼中,仲鞅缓缓收紧与她相握的手掌,脸上逐渐浮现坚定之色,脚步迈开就从乌深身旁走出,将情绪仍在激荡的她掩在身后。

    「长老未免管得太宽,连大王私事也这般多事插手,可是大王素日里对几位甚是敬重,就让几位轻易看轻大王?」沉下声,仲鞅混迹官场多时,自是极快就寻着突破点,出声就要让忽长老退却。

    可倒底此处并非他熟悉的晋朝官场,这在晋朝定会让人忙表忠心,不再对帝王决策多嘴的行为,所得到的回答全然出乎他的预料。

    「我们管不着,难道你一男宠能多嘴?」说话从来直来直往,忽长老冷下脸,语气严厉:「大王宠着你,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管我乌氏?」

    这话毫无留情,马上将仲鞅于乌氏中的尴尬位置点出。不同于晋国是真凭实力为官,眼下于乌氏他不过就是个被扔上大王床榻的男宠,哪里有资格挡在乌深身前,替她挡风遮雨?

    可即便是这样难堪的让人指责,仲鞅仍是站在原处,给人当作箭靶也罢,他是万万不肯让长老再次将乌深放在风头浪尖上。

    仲鞅有心保护乌深,却未曾想过,许是乌深对他抑是如此。

    几是在长老说完的瞬间,仲鞅的肩膀就给安上一只手,一道轻柔却不容反对的力道压上,将他猛地扯动就向后退了几步。

    惊诧的目光不及收敛,仲鞅就对上乌深搅着心疼的眸,里头满载着对他的歉意,甚至还有一丝对他的不安。

    乌深本来纠结的心思,在听到长老说的话后,瞬即被对于仲鞅的愧疚淹没。她本认为眼下安排是对于她与仲鞅最好的选择,又怎会想到在其他人眼里,仲鞅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不过是大王身旁一个讨巧的男宠罢了。

    她还是太天真了,

    喉头滚动,毫无徵兆的酸涩袭来,乌深脑中窜过无数种敷衍过这次逼婚的方法,可到底是不过是一时之计,拖得了一月,扛得过一季,依旧不是长久之策。

    视线落在仲鞅消瘦却宽广的肩膀,乌深眼神迷茫,心里是旁人难以想像的挣扎与纠结。

    此次忽长老已经与仲鞅撕破脸皮,就算是仲鞅还愿意陪在她身边,往后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怕是会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过上给部落人排挤的日子。

    女子之身困住了她的起点,但最终将自己束缚在进退不得窘境的,却是她为了隐瞒性别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如若今日她依旧为了隐瞒而妥协,那是不是早晚会有一天,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被自己消磨殆尽?

    深吸口气,乌深苍白着脸,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毅然颤声说道:「要有子嗣又有何难?本王本是女子,与阿鞅在一起岂不正好?」

    看着长老们不敢置信的神情,她反倒是鼓足了勇气,露出了痞痞的笑,再一次说:「阿鞅是男子,本王为女子,忽长老的顾虑实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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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深的话,让乌氏部落整整一日都陷在诡异的压抑氛围下。

    部落女子地位本比不上男子,又何谈成王?可这几些年,乌深的能耐大伙又是有目共睹,当上大王绝对是实至名归,并不因女子身分而有半点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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