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六
要知道底下侍卫的想法,乌氏王怕是会破口大骂,好好重新教育手下一番。
可此时此刻,乌氏王满心眼里,都只有眼前的……男人。
一想着方才自己手上的触感,乌氏王脸色就变得诡异,狰狞的表情下是无法全然遮掩的红晕:「你一个好好的男人,装作女子做什幺?」
眼中流露的複杂不比乌氏王少,仲鞅不确定说出自己是在逃亡,会有怎样下场,乾脆反问:「那大王……又是为何要假扮男子?」
几乎是在仲鞅问出口的剎那,乌氏王的手掌就迅速扣上他的脖颈,饱含威胁意味地冷冷说道:「你最好忘记刚才的事,不然我不敢保证你能不能离开这。」
意外来得突然,仲鞅的确是想让乌氏王自己发现他是男的,可他万万想不着的是,乔装隐藏性别的不仅是自己,就连这位乌氏王也是如此。
想到早些时候,自己手掌贴着乌氏王的胸口,意外感受到的微软触感,他便是说不出的尴尬羞涩。
更别说,自己还扯着一个女人往自己那里摸……
各种羞愧以及惊讶同时在心底炸裂,仲鞅心头充斥慌乱,脸上却因为过多的思绪流窜,全然不知该如何反应,而显得麻木僵硬。
落在乌氏王眼中,这模样倒显得高深莫测,叫人不敢轻易小觑。
稍微寻回冷静,乌氏王也并非不明究理之人。返首从她与仲鞅对上后的每个细节,这让手下当新娘子抓来的男人,着实时刻都努力要告诉自己,他的真实性别,只是次次都恰好让自己给打断。
自己手下的个性,她还是明白的。
怕是眼前这扮成女人的男子,是好端端在路上走,就莫名遇上那群只想把她送出去的手下们。
要她料想的不错,自己临时起意回部落的事,刚让手下们得知,他们就已经盘算起,要趁着接风宴上必定会饮酒的机会,往半醉半醒的自己床上塞人。
从前同自己无拘无束地四处游蕩,染上了极为剽悍随性的性子。
她那群手下们,极有可能会分毫不顾他人意愿,在旁人千百个不愿意的情况下,还是以蛮力先把人绑来再说。
乌氏王想到这,脑袋都开始犯疼起来。
她早说过,并不想要他们这样抓人,可在过往几位大王还在位时,抓美女送予大王这事,就已经是常态,甚至是手下与大王联络感情的方式之一。
上位时日不长,乌氏王明白自己的根基尚且不稳,对上那些已故父亲的老手下,远没硬气到,可以对他们一概的习惯指手画脚,全然阻止他们抓人的行为。
无奈之下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前被抓来的姑娘,她索性全都装作不满意,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多碰就马上扔出帐外。
而后更是亲自盯着手下把人送回原处,不让哪个姑娘真在他们这出事,才能在只搞臭自己名声的情况下,处里掉这事,并不引发后续风波。
「老子本想放你走,可眼下情况,你怕是想走也没机会了。」乌氏王冷哼说道,压制仲鞅的力道不减,状似铁了心要让他好看。
可唯有乌氏王自个明白,她是有多懊恼。
她并非胸前丰满的体型,骨架抑是略大于普通女子,就如仲鞅与她贴身那样久,要不是亲自碰触到了胸前极细微的柔软,在衣衫的掩饰下,怕是都不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女性,不过认为她偏中性了些。
如此条件下,她才会在仲鞅的几番暗示后,都没觉得他胸前的一川平马有多怪异。
毕竟乌氏王本身就是个雄雌莫辨之人,倘若不直接说破,她怕是老半天都不会反应过来,不过单纯认为他人与自己一般,性徵不那样明显罢了。
乌氏王满脸胀红,习惯自己的平胸与中性,导致分辨男女的能力低下这事,还真是狠狠倒打了自己一把。
要她早发现仲鞅为男子这事,也就不会用那种要把他送人的激将法,搞到最后保不住自己是女儿身的秘密。
相对于乌氏王的难看脸色,仲鞅却显得镇定需多。
虽然不知晓乌氏王脑中的千迴百转,可仲鞅眼看乌氏王一脸警戒的盯着他,又不时飘过视线,在帐帘处扫动的模样,就让他心头是蓦然闪过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