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喃喃自语。
「不好好打开你的耳朵……你是学不会听人话……我说过不准挑衅我……」王子豪朝倒在地上的杜佑南啐了口唾沫。「嘿,南,亲爱的南,我思考该怎幺样才能让你最痛苦,懂吗?我该毁掉你还是她。某一天,我突然就被启发了,几年前我大哥唯一做过的好事,他在监狱里用毛巾自杀。」
王子豪抓住杜佑南的领带把他从地板拖起来。
「我终于懂了,你得去死,你死后金绾岑会痛不欲生,对自己的生命展开无止尽怀疑,如果她没有丝毫进步想必会追随你。但是你可以赌那一%可能性,好过她未来都被我一手摧毁,我要你确确实实明白她的痛苦,去想像,然后去死。我不会再对她出手。是的,你已经获得我的原谅……」
杜佑南捡起钢笔放进西装口袋。
没有算计的斗争是自寻死路,杜佑南原以为他可以为叶丽娟死,叶丽娟助他脱离了被人弃置在路边的腐烂菜叶的人生,那是谁都不愿意,只有捨弃自尊的人才能理所当然活着的地方。
杜佑南朝那道天光爬去,彷若一场美梦,每一天掺进了令人上瘾的甜美毒品,舒服得叫人拒绝回首骯髒过往。如果王子豪要拖他一起下地狱,他没有拒绝这张门票的权力。
「岑……岑……」
杜佑南蹲在楼梯间像个软弱的孩子哭了。
他爱金绾岑远超过自己想像。
过了那幺久――直到现在才像刚破蛋的小海龟拚了命躲避海蛇爬向大海。
幼时的无力感又再度垄罩。
『妳知道我最喜欢的字眼是什幺。』
『看看这里!看吧!……抱歉。』
『是征服。』
杜佑南步出大楼,刘彦同彷彿患了思觉失调症蹲踞门边碎碎念,路人都被他吓坏了。
「杜、杜杜杜製……」刘彦同眼神越来越不正常,睁着一对凹陷眼眶乱翻公事包,路过的妙龄女子以为他要掏出凶器,急忙打开手机準备报案。杜佑南把刘彦同拉起来。
「清醒一点。」杜佑南连两个巴掌强迫他直视。「彦同,你打算放弃了?」
「不是、我……我想……」
「你在想什幺。」
「我一直想爬到跟杜製作同样的高度,可是我办不到,我是废物……我承认自己是废物才会做出这些事……我忌妒金妹妹……我搞到自己只能忌妒新人……」
杜佑南抓住他的手腕。
「我告诉你为什幺。你的野心搞错地方,错误使用你最强大的武器,这比你承认自己是废物来得严重。」
「野心……」
「看着我。」杜佑南澄澈的眼神软化了刘彦同始终卡在心脏的硬梗。「你的忌妒表示你有野心,但是你敢牺牲自己来达成吗?还是你只能安逸躲在自己画出来的小圈圈,光靠别人牺牲,光想着只要别人死你就能活了。踏出去,做你该做的事,做比你该做的还要更多的事,牺牲自己。」
那裏的尽头究竟是否比牺牲他人更好,杜佑南没有答案,刘彦同改变或不改变说不定最终都以后悔收场。
这只是他们这类人不得不选择的生存方式。
身为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