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她生不如死,她会彻底被社会用手指戳开骯髒的脓包。」
「……你的家族则是被你们毁掉。」
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剧烈噪音,金绾岑闭起眼睛,但是她不可能阖上耳朵。
「不好好打开你的耳朵,你是学不会听人话……嘿,南,亲爱的南,我常常思考怎幺样才能让你最痛苦,懂吗?想这些事都让我开心地难以入眠,我该毁掉你还是她呢?某一天,我突然就被启发了,就在几年前,我大哥唯一做过的好事,他选择在监狱里用毛巾自杀。」
「我终于懂了,你得去死,应该这幺说,这是你的命运。你死后,金绾岑会痛不欲生,对自己的生命展开无止尽怀疑,如果她没有丝毫进步。但是你可以赌那一点可能性,好过她未来的所有可能性都被我摧毁,我要你确确实实明白她会多痛苦,去想像,然后去死。我不会再对她出手。是的,你已经获得我的原谅……」
录音至此中断。
酒精开始在体内发酵,靠近肝脏一带,毒素彷彿抢滩的士兵们密密麻麻进攻,终究会两败俱伤。金绾岑的眼球布满细小血丝,她摇了摇头,却让酒精的效力挥发猛烈。
「南……警方是不是找到他了……」
「金小姐。」
「吴律师来的时候说要循序渐进,那表示一定有个结果。」金绾岑吞嚥口水,不让自己吐出来。「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
「警方初步调查杜先生的家,发现大量鲁米诺反应,那是血迹检测,尚不能确定是否属于杜佑南的血液。如果属实,恐怕杜先生……」
金绾岑听到了巨大的心脏的迸裂声。
「尸首并没有找到,警方以基隆港为中心点扩大搜索範围。不过他们不会在这之中花费太长时间,如果检方认定杜先生已经身亡。」
金绾岑露出摇摇欲坠的苍白笑容。「问题来了,吴律师,如果南真的大量失血,他又怎幺开车到基隆港,你知道这没有道理。可是我知道南没有那幺脆弱,他想办到的事情一定会付诸实行,他不会这幺做,也许你们都搞错了……」
「金小姐,警方目前正朝他杀的可能性侦办。」吴律师抓住金绾岑的手,要她专心聆听,定定看向她狂乱的眼神。「警方很快会把妳列为关係人进行传唤,妳一定要冷静下来,如实说出妳和杜佑南、王子豪之间的关係,但是不要把毒品的事讲出来,妳也没做过任何关于窃听、贿赂之类的事情,和王子豪之间是隶属于工作契约,妳以为那是面试的一环,就算在杜佑南家里发现毒品也要回答不知道不清楚。」
「不会查到的……」
「很好,事情会简单许多,警方盘问完会有不少媒体记者希望从妳身上挖到内幕,因为侦查不能公开,所以妳也不便擅自回答问题,如此回答即可。」
「为什幺?」
吴律师露出不解的神情,金绾岑非常气愤,那主要是对自己的无能自责,她想发洩却无法如愿。
「吴律师从头到尾都在谈论我,而不是如何找到杜佑南,该怎幺帮助他,他现在是不是需要我们的帮忙……」
金绾岑用力环抱双腿,她快崩溃了,理智一再告诉她不要继续忍受,痛苦的碎石快要淹过她的瓶口,如果她能狠狠砸碎。
「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到的事,以此前提下,达成杜先生的心愿,确保妳的安危。」
王子豪,一切肇因于他,金绾岑被彻底利用了,不是为了让她利用这件事实进行打击,而是直接让她成为杜佑南的弱点利用了她。整件事里最大的错误就是南真正爱上了她。
「王子豪,是他杀了南。」金绾岑痛得哭喊,拨开桌上的瓶瓶罐罐,碎成一块块螫手的弹珠。「而我则是帮兇,我帮他杀了我最爱的人。」
「妳不是帮兇,金小姐,妳是杜佑南在这世界上唯一重视的人。我的职责是完成他的心愿。」
所以我才是。
吴律师不再开口,他没有离开,只是等待金绾岑冷静下来。
在漫长沉默之后,金绾岑喃喃吐出呓语,同时包含祈祷与忏悔,于是在尽头处只有一种解脱方式。
「……我要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