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1 忆起当年
我从小就生长在单亲家庭,家庭成员就只有我和我妈。
我爸在妈妈怀孕的时候就和别人跑了,当初登记结婚还是随便找两个同事来当见证人的。
可能知道那些悲惨过去的时候年纪比较大了,当晚我仍然平静的和朋友揪团去吃烧烤,还因为某人的裤子破掉而笑到流眼泪,回家后一夜好眠。
单亲这件事对我的影响不大,同学也没有像小说会出现的剧情一样嘲笑我单亲没爸爸,也没有乱传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倒是我妈打击重大,常常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男人、谈恋爱的下场就是被狠狠抛弃,甚至还私下请学校老师监视我和男同学的互动。
即使不在意爸爸的行蹤,从小被灌输到大的概念让我对爱情莫名的恐惧,也认为这辈子和爱情无缘。
高三那年我遇上沈宸,他是学校的数学老师,也是他教师生涯的第一年。我一直喜欢他,毕业后继续穷追不捨,直到大二那年才和他在一起。
正式交往后的日子也没有比之前好过,我反而更加提心吊胆,整天怀疑东怀疑西的。
某天忽然联络不上沈宸,心里已经够焦虑了,我妈还过来拍着我的肩膀道:「黛薰啊,妈妈已经和妳说过了,当年你爸也是突然联繫不上,隔天就回家行李收收就走人了。看看,你们连共同的家都没有,他电话号码一换就和妳永生不见啰。」
我直接崩溃,搭计程车飙去沈宸家狂按门铃,在门口又哭又闹的。
「怎幺了?」他从身后的电梯走了出来。
「为什幺我打给你都不接?」
「不是发电子邮件给妳了吗?我的手机拿去修了。」
我仍疑神疑鬼,抓着他的手想抢钥匙:「开门,我要看里面有没有别的女生。」
「黛薰,我一直想和妳……」
「开门!现在!」
「冷静一点,进去再说。」
进家门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抱住,紧紧的。
「和我在一起妳不开心吗?」
「没有。」
「妳整天这样搞得我很累。」
「不要和我分手。」我推开他,眼泪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也很讨厌这样……但是心情又很容易受我妈影响。我对自己很没自信,觉得自己肯定留不住你……」
他不再说话,直到情绪稳定一点后抬起头才惊觉他也哭了,我吓得颠起脚尖替他擦去泪水,嘴里重複说着对不起。
「说受谁的影响都只是藉口而已,妳不过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也对我没有信心。」他拉下我的手,放在掌心牢牢握着,「妳不要总是贬低自己,爱妳的人会心疼。」
「你是爱我的人吗?」
「是。」他说,「黛薰,我是。」
那次事件对我影响重大,也可以算是我人生里弧度最大的一个转捩点。直到现在想起那一天的种种,情绪还是会很激动、眼泪还是会忍不住流出来。
我永远记得那时候坐在沙发上,我吸着鼻子对他说:「我妈告诉过我,爱情就是,你自以为自己得到谁了,其实谁也没得到。」
「但那是别人呀。」电视萤幕的反光倒映着我们两个人,「黛薰以为自己谁也没得到,其实我早就是妳的人了喔。」
上天在高三那年赐予我遇上沈宸的缘分,也赐予我爱上沈宸的缘分。即使心里有一百万个不可以,但仍敌不过一个沈宸。
当下心里纯粹只有一个想法:我喜欢他,我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有人说:「缘分是我们的运气,爱情是我们的勇气。」但他们却没有说,很多很多事情,光有运气是不够的。
爱上沈宸最大的收穫,是我变得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