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要做的就是沿着这条道路不断向上攀登。
但也许就像那句话说的那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刘云的家人找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刘云生活还算不错的事情,一大群人气势汹汹虎视眈眈地蹲守在了刘云的租房附近。
虽然已经成为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但刘云并没有给自己太多的物质享受。把钱存起来攒在身边是一种没有办法回避的执着。刘云也没有功夫从心理学角度去疏导自己童年留下的这种渐渐过时的经济观,她有很多事情要忙,甚至连给自己找个稍微像样的租屋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刘云仍旧租住在那栋陈旧无比的老式职工宿舍中。跟近十年前相比,这个地段已经不再算是商业中心,城市早已日新月异,而老城区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能够跟上步伐。原本租金高得令刘云咋舌的旧居民楼对于刘云的月收入来说也实在是小题大做。她并没有离开一直照顾她的那个家庭。在数年里,那对下岗夫妻把刘云当成自己的另外一个孩子来疼爱,甚至还把她后期缴纳的资金当做她大学毕业的礼物存在存折里还给她。刘云没有推拒这份好意。
在多年的相处中,她已经把这对夫妻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对方也同样把她当做女儿来关怀。刘云对自己给自己寻找的这个家庭非常满意。诸如辅导他们孩子的学业,以自己想要换新电器为名为他们更换新的家电,为他们奔波失业保险与养老保险,给他们的流动摊点置办正式的执照与卫生许可……刘云用自己的方式回报他们。
这种情感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那对开着流动煎包摊的夫妇并不知道刘云的成绩,他们听说律师是个辛苦的职业,刘云每天被挤得满满当当的时间表令他们心疼不已。所以当刘云的家人找来控诉刘云发达了却不赡养老父的时候,这对善良的夫妇并没有相信对方痛哭流涕的控诉,而是与他们反唇相讥、用刘云多年来独自生活的艰辛与不易的事实来反驳。
彼时的刘云正跟着老师在另外一个城市为手上的一个案子奔波。以煎包摊谋生的夫妇并没有把这件糟心不已的事情告诉她。结果几天以后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刘云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夜里十点半。
恰好也姓刘的那一对夫妻中的妻子声音中完全没有了平常的爽朗热情。她带着哭腔:“小云,东东给警察抓去了。”
“向东?”
刘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向东刘阿姨的孩子。刘云参加工作的时候刘向东刚上大学。因为身边一直有刘云这样一个榜样,刘向东虽然并不能归入天才那一行列,但也确实是个令邻里夸赞羡慕的优秀男孩。他继承了来自父母亲的善良与质朴,性格虽然有点冲动,但也无伤大雅。刘云想象不到刘向东会因为什么问题被牵扯到纠纷中。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被她当做弟弟看待的男孩没有经受住别人的诱惑,跟一大伙年轻人一起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
刘云正在老师的房间整理资料,旁边还有一位师兄。她向对方示意后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到外面:“向东怎么了?”
“跟别人打起来,把人打伤了。”刘阿姨的声音有点踟蹰犹豫。
刘云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让电话那边温柔的妇人在关于儿子的问题上这么难以开口的——一定是跟自己有关的事。
刘云最近眼皮狂跳。
她并不迷信,只认为是休息时间不够。——这种充实到分秒的生活节奏却并不令她感到疲劳,反而让她格外愉快幸福。
但有时候这种巧合般的预示却不能不令人信服。
——刘云在昨晚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梦境并没有那么写实,是一些虚构的情景。她梦到父亲和后母把她卖给隔壁村里的员外,她在出嫁日骑着新郎的白马逃跑了,最后成为一个女将军。确实很荒诞,但这个梦同时昭示了一些东西:刘云在内心深处厌恶着那个把她抛弃的家庭。而梦在大多数时候其实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的释梦师总能从梦里发现一些事实。
刘云从生活的蛛丝马迹中感应到了这种危机,比如之前手机上接到区号显示故乡的陌生人来电,比如去她家乡出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