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吗?好,就算他真的对你知无不言,你凭什么认为你的父亲会听你的,会放过我父母。”
“可我……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父亲一定要……”杀死你的父母这几个字她终究如鲠在喉,说不出来。
即便她知道父亲做的坏事,可是当她提到为什么的时候,父女俩就会闹得不欢而散,那个她尊敬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以那件事以后,她无法面对父亲,更加面对不了林家人,她觉得自己在榕越待不下去了,最终选择了离开,谁也没告诉。
安城是她半年后到达的城市,偶然的机会来到了这座寺庙,被住持点拨了一番,那个时候她有轻度抑郁,突然觉得这座寺庙可以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于是,她决定留下,为父亲赎罪,为林家人祈福。
“你不知道?”林然不信的嗤笑:“你不知道还去帮他,张老师,你这可是愚孝。”
“是啊,你说的对,是愚孝。”张纾璇苦笑不已:“那天我跟了去,发现看到这一切的不仅有我,还有年少的你,我当时很乱,我害怕我父亲发现了你,连你也不会放过,所以……”
“所以你打晕了我,还是如你之前所说……救了我。”
张纾璇无言以对,暗自叹气。
林然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那天傍晚的天空红的如血一般,他放学回家看到家门口站着两个人,就像两个门神一样面无表情。
他绕到后面,经过一扇他和林心小时候自制的秘密小门进去,透过后花园的玻璃窗看到了震惊的一幕,他的父母被几个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坐在他们面前的是那个总是和蔼可亲的张叔叔,此时此刻那脸上的亲切感被阴郁所替代,那双眼睛里是狠厉的色彩,他突然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张叔叔。
然后,他看到张子聪朝母亲的嘴里灌着一瓶药,父亲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两个男人压着动弹不得,第一次看到父亲悲恸的表情和母亲含泪的摇头,他终于忍不住打算冲进去,结果被一个姐姐给拦住了。
张纾璇也很想冲上去,可是她明白如果被父亲发现了他们两个看到了这一幕,这个孩子必死无疑,所以她用尽全身力气捂住林然的嘴巴把他拖走。
终于拖到了别墅外的树林里,这才累的松开了林然,谁知道林然又要往回跑,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好捡起一块石头朝他后脑勺砸去,她第一次伤人,下手没个轻重,看到他白色的校服领子上染上了红色的血迹这才知道慌了。
她现在又不敢报警,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夜色中,她看到父亲的车离开,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林然,他突然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又昏了过去。
她起身跑到附近的电话亭报了警,第二天林氏夫妇自杀的消息传遍全城,林家小儿子在医院昏迷不醒。
随后,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礼拜谁也不见。
张子聪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而她始终是还小沉不住气,她追问父亲为什么要杀害林氏夫妇,张子聪从震惊慢慢的冷了脸。
那一夜父女俩第一次吵翻了天,张子聪第一次打了她。
不过,始终是血浓于水,张纾璇做不到背叛父亲,而良心的谴责让她陷入崩溃的边缘,三天后,她去医院看了林然,她只敢偷偷的去看,同时她看到了坐在轮椅上守着林然的林心,其实小时候她偷偷见过这个比她大两岁的漂亮姐姐。
离开时,她慌乱的撞到了一个轮椅,一低头发现是林心,她紧张的不知所措,连连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这声对不起是代表撞到了林心,还是真的对不起林心,她没敢停留,慌张的逃开。
她跑出住院大楼,整个人跌坐在角落一旁的椅子上,她望着天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做贼心虚,什么叫做不敢面对,她卷缩在椅子上把头埋进腿间放声大哭起来。
“你没事吧?”一个温润的男声在头顶响起,露在外面的手上多了一张手帕。
她始终没抬头,紧紧的拽着手里的手帕,摇头再摇头。
哭过以后,她徒步流浪,夜色沉醉,夜光下的姑娘却如同行尸走肉,她走到警察局门口看了很久,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最终,她选择逃避,一走五年,音讯全无。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