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情形之下,爸给她办了休学。否则就算强撑到期末考试,她也不可能考到什么好成绩。
他被爸护在家里,就也等于切断了跟汤燕犀的联系。
她也曾尝试着给汤燕犀发过一次短信,可是他隔了很久很久才回过来,而且内容竟然是冷冰冰的几个字:“小结巴,从今往后,离我远点。”
她抱着手机腾地起身,险些没忍住要打过去跟他吵。
她离他近过么?
她还用他提醒离他远点?
她心烦又恨,索性将他的号码拖进黑名单。好,离得远点,索性再也不联系好了!
然后……一切终于渐渐风平浪静下来,家门口不再有等候的媒体,新学期的9月也来了。她是上了学,见到他的座位始终空着,这才知道他竟然……已经拿到了高中毕业证,离开了。
同学们都说他去东海岸上法学院了。而且,这好像是他预定好了必定要走的路。他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自己既定的路线、不会停下脚步的。
她就愣住,心里莫名像是被掏开了一个大洞。
她放学回家,也只抱住了正正,对着它一个说:“好啊,远点。如你所愿,只是你何必不早早就说得明明白白?”
他走了之后,天台上的乌鸦和白鸥竟然也都走得干干净净。
那天……她原本只是担心那些鸟,才想上天台去看看的,结果发现通向楼顶的门已经被学校贴了封条。
因为顾静嫣就是从这个天台上失足落下去的,校方便自然得了最方便的理由,说担心学生们的安全,所以自该日起将通向天台的门彻底封上,不准学生在私自上天台去。
她小心推开道门缝看出去,才发现尽管过了许久许久,竟然也再没有一只乌鸦和白鸥飞回来了……也许就是因为他走了,它们也知道了从此再没有人可以依赖,所以终于不得不终于离开了吧。
家园,不止是指一片土地,更是一个人吧?
那天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那封了的门前台阶上发呆,忘了时间。楚闲找来,带了一脸的疼惜攥住她的手,对她一个字一个字说:“你别难过,这里还有我啊!他会为了自保就这么走了,可是我不会。安安,我会一直陪着你,读完绿藤,再去读大学。”
那天她第一次没有甩开楚闲的手,任由他攥着,掉下眼泪来。
那天,她是真的想要大哭一场的。是真的需要,有一个人陪在身边。
不过她的悲伤,也只允许那么几天;她的
眼泪,也只掉那么一天而已。接下来她便坚强地仿佛完全忘了绿藤曾有过那么个人的存在。
就连汤燕卿随后也入学绿藤,跟她同校,她也从未向他问起过汤燕犀的只言片语。就算汤燕卿有时候想主动跟她提起,她也竖起高墙来,警告他再说就不理他了。
她开始收敛心性,将全部的力量都用在读书上。她的成绩开始由最初的c上下不定,到最后各科成绩都稳定在b+以上。
因为中间没有了汤燕犀这个地雷,她跟爸的关系也日渐改善。爸也欣喜于她的变化,于是也鼓励她跟同学们一样,去享受这个年纪的快乐和幸福。
她开始尝试接受楚闲的建议,跟他一起去参加同学组织的各种聚会,浅浅尝试喝酒,也约略接触过烟草的味道。只是每当有人故意关了灯,少男少女的情侣们开始挤在一起亲吻的时候……她却都含笑溜了。独自出门站在夜色里,学正正的叫声。
正正越长越大,叫声也越来越爷们儿了。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也得放它离去,就像这世上所有的父母都要学会“断舍离”一样,终究要不得不放它回到更适合它的大自然里去。
于是最终的最终,他们都会离她而去。最后,在这偌大的世界上,只会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直到那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认……原来过去那段“闹腾”的高中生活,她曾厌烦过的,此刻却是如此的——想念。
汤燕卿上了高中,也像忽然吃了化肥,身高开始日新月异。隔几天一见,个子仿佛就长高了些,脸上的婴儿肥就又抽走了一针管似的,然后……就隐约之间与某个人更为相似了些。
就因为这个,她反倒越来越躲着汤燕卿,就算他主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