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三列红木雕花的书架,书架上陈列着的是上官家历代家主苦心孤诣留下的秘书卷轴,妖魔典籍和鬼怪志异。上官流云抬眼朝那书架上望了望,目光扫过书架上的每一本,她自幼记忆力卓绝,虽不至过目不忘,但却也能在一眼之后记得个七八分,这些书架上的东西更是被她翻阅过无数遍,更是入了倒背如流的境界。
“来了?”老人说话的声音沉重而缓慢,但中气却是十足。上官沉木背对着上官流云,手里拿着一张卷轴,正细细展开。
“流云见过家主!”上官流云上前拜倒,对上官沉木施了一礼,恭敬道。
“起来吧。”上官沉木低低吩咐了一声,随即又将手中的卷轴合上,转过身来,凌厉的目光一动不动定在上官流云的身上。
上官流云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是在偷偷朝上官沉木的书桌上瞟去。只见上官沉木的书桌上堆着几本古书,都是上官流云旧时看过的一些残本,古书旁是一张画纸,上有一条墨龙图腾。
正是上官流云方才让人给送来的那张画。
“你方才遣人送来的这张画,从何而得?”上官沉木上下打量了上官流云片刻后,沉声问道。
“此乃流云亲手所画。”
“这画上之物你见过?”上官沉木的眸光沉了沉,变得幽深起来。
“流云见过。”
上官沉木闻她此言,神色陡变,立刻追问道:“你在何处见到的?”
“在我上官家的试炼阵法中!”上官流云如实道:“那日流云受伤,被一陌生女子搭救,那女子胸前便有此纹样。家主既然识得,定然也知晓那女子的来历,还请家主释疑!”
上官流云的话音落下,回应她的却是长久的沉默。书房里的灯烛将上官沉木微微佝偻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出一道巨大的暗影,蜡泪滴落,依稀还可听见灯芯被火灼烧发出的刺啦声。屋内温暖的空气此时就好像被骤然凝结了一般,气氛变得格外压抑起来。
上官流云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上官沉木,只见上官沉木目光幽深无底,眉头紧皱,抿着唇,花白的胡须随着他深长呼吸间面部的起伏轻轻晃动。
上官流云知道上官沉木在权衡,但是也知道上官沉木肯定会给自己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个女子到底是谁,竟然会让一向果断决绝的上官沉木也变得犹豫起来。思及此处,上官流云对那女子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也罢,你终究是要继承我上官家的家业,此事也应当知晓。”上官沉木思忖良久后,终是开口缓缓说道。
他抬起头来,将手中那卷卷轴递到上官流云面前,道:“你先将此画打开来看看。”
上官流云从他手中接过画轴打开,上乘的画纸被岁月熏染泛出暗黄,但应着咒力的加持,纵积年累月也未尝见半分破损。
画轴缓缓卷动,画卷上开始显露出一个女子的身姿来,银白色的面具掩去了那女子的眉目,但是那一袭罩身白纱洒脱飘逸,哪怕只是在这画纸之上也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去。这女子,正是那日上官流云在阵中遇见的那个人,便是连衣衫都未曾改变过半分。
“家主,这女子是……?”上官流云将手中的画卷卷起抬头望向上官沉木,疑惑道。
没有回答上官流云的话,上官沉木只长叹一声,反问她道:“流云我且问你,你可知我上官家世代奋勇降妖所谋为何?”
上官流云怔了怔,低下头却是轻轻皱起眉来,暗自揣度上官沉木发问的原因。但见上官沉木神色并未有异,便定了定心神回道:“家训有云,降妖伏魔乃我阴阳道人之天命,我上官家世代司阴阳道之职,当以荡平天下妖魔为己任,浩气凛然,身先士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自己可当真如此认为?“上官沉木打断她的话,鹰目凌厉的目光盯着上官流云的瞳眸质问道。
上官流云哑然,她向来不认为自己能有这一身浩气去管这阴阳两界之事的。纵她天赋异禀,但也知得天机者必多难,为难她的未必会是天道,但也绝非神鬼,故而她在上官府内藏拙十余载,却没想到眼下还是被迫踏上了如此境地。
“我上官家踏足阴阳道近百年,但百年前也只是江城里一方稍有灵力的术士罢了。可是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