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之如屣、嗤之以鼻的感觉。
就这样,爱恨交织的矛盾情绪在心中厮杀成一片。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当你是鸡肋或备胎。」童萭裳又低下头遮掩被刺痛的情绪。
「那就好,我已经厌倦热脸贴冷屁股跟只爱不求、只放不收的感情了。回去休息吧!」殷岳起身朝阳台门走去。
当他经过童萭裳身边时,她站起来用双臂从后面紧紧环上他的腰际。
「殷山丘,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不要搬走好吗,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她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将憋了一整晚的话说出口。
殷岳闭上眼睛许久,才将圈在腰上那双纤细的手解开继续前进,然后把阳台门打开回过头。
他这既没拒绝,也不像是接受这段告白的反应,让女人一头雾水的伫立在原地和他相互凝望好一会。
「殷山丘,你还没回答我,可不可以不要搬走?」
「我为什幺要为了让妳童小姐高兴而改变决定?妳说讨厌我,我就得摀着脸闪得远远的;妳说喜欢我,我就得留下来让妳看到饱、看到爽,我殷岳就这幺没个性?真以为自己条件好到可以把男人当成哈巴狗,被妳耍完、踢完后还要摇尾巴乞求收留吗?」
殷岳用狠话再下一城,这才发现自己对她原来有这幺埋怨。
「就说非搬不可就好了,干嘛讲话这幺毒?不留就不留嘛,只是提议而已又没强迫你……」童萭裳用有些僵硬的笑和故作玩笑的口吻回应他的嘲讽。
然后有些尴尬难堪的将椅子推回原位,视线在扫到电脑桌和床铺中间那个半透明垃圾袋时停了下来。
她好奇的弯下身看着袋子里零零碎碎,已经看不出原貌的东西和一卷卫生纸。
对里面那些曾是她送给殷秦礼物的零件早已不复记忆,也无法把那筒纸跟她曾丢到殷山丘阳台的「超长万用围巾」联想在一块。
最后,她的目光被一綑捲起来,像是皮带的东西吸引住。
打开墙上的电灯开关蹲下,她细看贴在袋子内边那綑皮带头上的英文,在发现是她买给殷山丘的那一条名牌皮带时,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甚至感觉眼睛刺痛。
她马上站起来把灯关掉,不愿受伤的表情被这男人一览无遗,并且维护从一进门就在他锐利话锋中逐渐溃堤的尊严。
「那一袋东西都是要丢掉吗?好贵的垃圾啊!」童萭裳挤出一抹笑看着阳台边的人,庆幸檯灯的灯光不足以让自己看清楚对方此刻脸上可能正扬着的耻笑。
殷岳只是转身,张开双臂撑在左右两扇门上,看着外头夜空没有回答。
他怎幺也无法把珍藏了那幺久的宝物贬低成垃圾一词,尤其是那卷卫生纸跟那条皮带。
童萭裳缓缓走到门边,心里对自己今晚的告白跟主动感到后悔不已。
看来她告别自己长年暗恋的这一天,也同时和殷山丘之间的一切说再见了。
原来爱情真的是不等人的,就像殷秦迟了多年才给她的回应,和她逃避了许久才肯面对的真正感觉一样。
等待的人最后都盼到了那一天,只是爱情早已经飞远,甚至连当初的癡迷和傻劲都变得模糊跟冷静了。
「我回房了。不好意思,这幺晚还过来打扰……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她轻推殷岳置于门框上的右手臂要出去。
男人没有移开手臂,昏暗灯光中儘管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鼻尖传来那属于她的香味让他捨不得让她就这幺离开。
他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无情多难听,尤其是刚才她蹲下身,看见皮带躺在垃圾袋里那一瞬间,震惊且难过的表情和立刻起身关灯的动作,都让他觉得自己很坏很恶劣。
自尊心强又不太吐露心情的她如果就这样回房了,那两人这辈子就真的再无任何可能了。
该如何是好呢?他根本就放不下这女人,可是又不愿自己爱到这般摇尾乞怜、可有可无的地步。
他从不奢望她爱他像自己爱她一样深切跟毫无保留,只想见她为他绽放女人在所爱男人面前独有的娇柔跟笑容,和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中掩不住的爱意,仅仅如此而已。
只是,这女人真的给得了他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