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月:七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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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的嚎叫声伴着如鼓的心跳撞击着幼童的耳膜,恐得他越发蜷缩在狭窄宛若棺材的储藏室。一滴血,渗出,自低矮的木板缓缓地堕落,勾勒出一条蛇般的笑纹。随着那血滴归为尘土,原本纷闹的大宅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死一般的黑暗中,不知熬过了多久,浑身颤抖如筛子般的孩子抱紧父亲命他练武用的短剑,鼓足勇气缓缓推开了头顶的盖子——顿时无数双铜铃大小的魔眼纷纷投射来色泽各异的目光。其中一双眼睛的主人还看戏般嚼了嚼巨爪中的人类肢体。
“你们吃够了吧?那这小子就归我了。”众星拱月在满屋妖魔鬼怪中的,是一名丰满高大的红发女子。若不是头顶漆黑的双角和脸颊两侧尖锐得不成比例的耳骨,她咋看起来与普通的人类舞娘没有什幺区别,却自有一股威严不可侵犯的风范,令一干粗野的妖魔不敢造次。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仿佛涂满鲜血的微笑款款迈步走来,俯下高挑的身躯,将猩红尖锐的指甲抵在孩子洁白光嫩的额头,狠狠划下一道火焰般的标记。那是她作为魔女的标记,标志着这个男孩一生都是她的奴隶。
看着她从腰间掏出的皮鞭,周围的魔物发出了窃笑。他们都明白这个妖媚的女人要对男孩儿做什幺了。
男童宛若女孩儿般奶声奶气的哭叫划破了寂静而飘满尸臭的夜晚。
十年前的那一夜,岳阳城的名门望族——莫家,尽数全灭于妖魔之手。
“莫子极……那个孩子现在长大了?”“是的。”“他怎幺会盯上弥月?”“呵,鬼知道,但你看小猫被他伤成什幺样了。”“唉……”如豆的烛光,闪烁了两个女子深深的叹息。
不远处的地铺边,伏着一个披着粉色广袖衫的少女,正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地上的鲜血。尽管她不停地在掌心释放出如月光般清澈的仙法尝试愈合伤者血肉淋漓的腹部,守在一旁分别身着青、红衣裙的两名女子也在纷纷施法,仍然收效甚微。
“嘿,兔纸。”蓦地,其中红发高个儿的那位拍了下脑袋,从行囊中掏出了一枚彩鞠,“这是你们月宫仙人独有的聚灵球,瞧瞧能帮上忙不?”
“我、我不叫兔纸啦。”粉衣少女仍有些生分地辩解。伴着地上伤员的呻吟,吓得她赶快夺过那小球,静心凝神,任法力渗入遍布球面的经络,直到它逐渐变亮成一轮小小的满月——
在光芒的召唤下,昏迷在地的紫发少女仿佛有风托起般漂浮在半空,无数丝绦自那光球中飞旋盘绕在她腰间,仿佛缝针般一丝一线地弥合着她被桃木剑的仙法刺穿的身躯。一阵阵光华波动如昼,转瞬间弥月的腹间便只留下了淡淡的剑痕,就好像普通人被木头戳刺般,只泛着微微的痛楚,并不会危及生命了。
“咻”的一声,那神奇的球状法器将所有丝线都卷回内芯,屋子也刹那暗了下来,伴着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的沉闷回音。
“我靠,贵重物品轻拿轻放啊。”没想到这竟是恢复元气的弥月说的第一句台词,可把原本急出泪花的姐妹们逗乐了。
虽然桃木剑上附带的降妖术所造成的伤害已经被移除,但弥月腹部的剑伤仍然需要时间去愈合。把咋咋呼呼躺不住的她哄回被窝后,岚素将新认识的小兔子拖到桌角,道:“玉兔姑娘,劳您费心了。只是小女子心有一问,广寒宫的玉兔族销声匿迹良久,甚至在天界都成了传说,敢问您为何会流落至此?”
“唔……”那丫头扭头,轻蹙烟眉,“信使姐姐,是您叫我下界来吃祭品的呀?”
“这……”岚素愣了,“敢问……”“前些日子,有个什幺神仙邀请我娘亲中秋下凡享用祭品。娘说,这幺多年,和天上地上的家伙们都太生分了,不去也罢。”面前的小兔子认真地回答,“我觉得不该拂了他们的好意,正好听见你在念祷文,就下来了。”她瘪了瘪嘴,“谁知被人当做兔妖抓住,耽误了时辰,这下回不去了。”
岚素耐心地点头。月宫与世隔绝,宛如孤岛,与天界四宫仅通过风月宝鉴沟通,每年仅有中秋时节才会打开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