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章五之一】外戚──证据(下)(第2/3页)
一篑。
特意唤出符忠然亲自押送窦智冑,高慕华沉着脸,浑身裹着刺着九头金龙的华美皇袍,束手高立于帝王龙阶上。目光扫过于窦智冑给扣住时不自觉软倒的大官,他一字一句冷声说道:「符爱卿,务必将窦尚书安全压至牢房……任何意图伤害窦尚书的一率当场击毙,无须通传。」
皇帝嘴里说的是保护窦智冑,可明眼人哪儿听不出,他是在敲打着每一个妄想接近窦智冑,与他商讨大计的人。
窦智冑当即煞白了一张脸,给侍卫架着走出时,忽地撕扯着喉咙大喊,「陛下!皇后与您伉俪情深,臣身为皇后娘家自是与皇后一心,那里想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带下去!」不欲再与窦智冑多言,高慕华当即沉声说道。
直至窦智冑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殿门边,不少大臣都还没法意识过来,这朝堂变天只不过一个时辰。
凛冽的目光刮过每一个神不守舍的大臣脸庞,高慕华嘴角横起一抹冷笑,宽广的袖袍一甩,蹬着锦靴便大步离去。
见状,李德福立时极有眼色地扯开喉咙,一声拔高的尖利嗓音让所有人回过神:「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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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后院本该不相干,可奈何窦太后并非寻常妇道人家,朝堂之上多少大官与她保有联繫,朝上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一点瞒不过她。
「喔?陛下真是长进了。」
带着指套的细嫩手指刮在手上的瓷杯上,窦太后姿态温婉的悬腕扶着鬓角,语气极其和蔼,「母后还真是欣慰,皇后妳说是幺?」
脸色煞白,不同于太后的不当回事,窦皇后海棠色的唇瓣开开合合欲言又止,别在髮间的累丝珠钗更是不合礼仪的发颤抖动。
那惊惶模样让太后看了厌烦,搁下茶盏后手掌安抚似贴上皇后的,却莫名叫她有种被蛇类卷上的阴冷感。
「皇后,妳可曾奇怪何以这事哀家没出手?」
「儿、儿臣……」磕磕绊绊好半晌,窦皇后也没能好生应上话,只能无措的望着窦太后。
尖细的指套点上皇后的唇,窦太后掐低了嗓音,轻柔说道:「皇帝还当他一番说词真打动了哀家,可哀家要如此天真哪活的到这?」
在窦皇后惊疑的目光下,窦太后蓦然收敛起脸上一切神色变化,冰霜似的脸庞不带任何人气,「盛极必衰,皇后妳要记住,魏国容不下愈发强势的两头老虎。外戚需要皇帝当傀儡,自是难以下手……可皇帝不一样,对付外戚绝对不会手软。」
「母后……」指尖不自觉发冷,窦皇后像是溺水的孩童,此刻剥去了一国之母的矜贵,只能无助望着眼前可称为传奇的女子。
「外戚光是这点,终有一日就必会成为劣势。」顿了顿,窦太后收回手,从来习惯氤氲柔意的眸跳跃着森森寒意,「要斩外戚之威,不过是拿妳我开刀,或是直接对付窦尚书。此势已不可挡,在关键时刻我后宫女子也得学会取捨,就是冷眼旁观家族出事,也得先护着己身。」
后宫女子从来与家族势力挂勾,窦太后这番言论窦皇后是头一次听闻,难免无法接受。
窦太后何其善解人心,自是读懂窦皇后眼底的茫然失措,霎时柔化了语气,极有耐心说道:「旁人或许无法,可哀家掌朝那些日子不假,就是少了窦家要保全自身也是绰绰有余。」
话锋一转,窦太后忽地凑近身子,在皇后耳边细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抚过肌肤,最终却是在皇后身上留下一串鸡皮疙瘩,「而皇后妳更是要稳住,凭陛下对妳的宠爱,要不是妳是窦家出身,为防窦家权势渐大,二皇子身为嫡长子早该封为太子。」
「而放眼现今情势,妳只需待窦家势力消去大半,为了补偿也为名正言顺,皇帝安心后定会让二皇子入主东宫。」在太后语落那刻,窦皇后脸色有错愕,更有深刻的恐惧烙在每寸神情变化。
怪不得当年能斗下神宗代掌朝政,窦太后从来不瞧眼前之利,既见皇家外戚终须有人必须一败,窦太后索性将目标搁至更遥远的位置。
既然窦家迟早必将成为二皇子登上东宫的障碍,她索性顺水推舟助皇帝抹去窦家过于强盛的势力,好让皇帝能放心让窦皇后所生的嫡长子成为太子。
「外戚势弱避无可避,但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