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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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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记三 蝶恋花(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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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又给叫去了。」

    飞星无奈之下,去问了他隔壁房的人,那人顿滞良久挤出这句话后,复又掩上门,将所有疑问关在门外。

    只这一句话就代表全部,飞星也没兴致再多问,盯着天空发呆了好半天,才哼着小调蹭回自己的房间。

    半夜,他去了趟茅房,才在亭子边上看到了那个大鹰。

    「大半夜的在这做甚?不怕明儿一早又给叫去,还不快去休息?」

    飞星抓着头,一点都不理解这天冻的,怎幺还有人愿意在这游蕩?

    陆一璠看着汙浊的湖面,正是深更露重时候,就是月光都稀薄的难见,自然让他连自己映在上面的身影都看不清,只有若有似无的水墨黑影晃蕩,再无其他。

    看不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的样貌了。

    轻轻地笑了起来,陆一璠在飞星的注视下,突然笑出泪花,在月夜里不过一闪而逝的光亮,转瞬又给淹没在无尽的黑。

    「飞星公子,今儿个我给贵人送去拆了手上的药。」

    「嗯。」

    「我这伤,是从前给贵人用热水给浇出来的,待今天去了包扎,我才发现我新长出来的皮肤真是白嫩的可以,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痕迹。」

    「嗯。」

    「只不过想握起马鞭手指就磨得生疼,躺的久,现在懒得身子骨在马背上颠一下都痛……」

    「嗯。」

    「飞星公子,我以前以为我草原大漠是最大的,那些商旅们都指着看不到边的景色,对我们讚扬着,要有多大的能耐呀,能在这样的地方称王。」

    「嗯。」

    「可而今我才发现,这皇宫才是最大的,不过小小一个偏宫我都走不出去,又何况是这整座皇宫?」

    「嗯。」

    那天夜里,陆一璠对着飞星说完这些话后,就一步深一步浅,蹒跚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对着湖面找寻自己的身影过。

    隔日,飞行才从另一个人那听说,陆一璠让贵人叫去驯服悍马,那马也当真是烈性,陆一璠身子刚挨着牠,就狂甩起马蹄,居然硬生生把陆一璠给蹬了下来。

    霎时,贵人们抚起手掌,没有对陆一璠驯马失败的失望,只有被人从马上摔下的那副狼狈样,给逗得朗笑不止。

    飞星听完后,靠在门边,傻傻盯着从树梢叶缝里渗下的阳光,良久后歛回视线,眼前是一块块的黑影闪烁,一时之间什幺也看不清,只剩下难以消去的黑。

    从那天起,飞星就听说陆一璠去学了琴,去学了泡茶,去学了唱戏,去学了……所有身为大鹰的他没有去学的东西。

    把事说给高莲华听,飞星就看到那个少年缓缓睁开潋滟含光的双眼,薄唇微启,低低的挤出一声,「嗯。」

    就和那天,陆一璠对着他说话时,他一概的回覆一般。

    不过虚应一声,让人知道他有听着那些话而已,简单俐落的回答,抹去了其他还可能继续让话题继续下去的可能。

    话说多了,头脑也会跟着转得多,人想多了,就容易后悔,还不如不说。

    飞星再隔了好一阵子,遇到陆一璠的时候,那个曾经的草原大鹰,居然无端渲染出一身书卷气息,将过往的张扬肆意撕去,残下的不过一张平凡清秀的脸皮。

    甘愿平凡,沉沦在这座偏宫。

    #

    几人说说笑笑,待到三人将茶水喝得差不多,陆一璠向飞星与高莲华道别时,就见有人急忙地跑来,对着他喊:「一璠,贵人找你去殿里表演弹琴呢。」

    临出门的脚步一顿,陆一璠神色自若的应下:「随后就去。」

    第二天早上,飞星才又看到那个青年回来偏宫,只不过这次,是被捲在一个破烂的草蓆里,给扔着回来。

    偏宫里的人都聚集到前面,盯着太监送人回来后,头也不回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昨天还曾与他们说话的人,眼下一动不动,躺在那裏再无声息。

    没人说话,只是静默的怔楞许久,才默契的把人扛到老地方,简陋的埋了起来。

    由头至尾,众人都冷静的可怖。

    又隔了一天,飞星才去看了那个青年。

    凸起的土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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