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轻巧掀翻了内里酒水一口未抿的酒盏,发出了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酒水喷溅四溢,湿了窦智冑的衣衫下摆,也顿住了他的动作。
窦家家主本就是人群的焦点,眼下再是如此动静,自然引得大半的人目光一晃,就将视线焦点锁在他身上。
「唉,没事没事,只不过是起身急了些。」抚了抚皱起的衣襬,窦智冑轻笑了声,状若无事的对他人说道。
其他大官自然乐得替他圆过场子,连忙一迭声说着略有出错不过人之常情,本是正常。
就在大家只管攀谈交际,除却祭台上之人,便是连高慕华以及符忠然,都被窦智冑那头的交谈声,给引过注意力之时,却是猛地一道疾风刮过耳畔。
伴随着凛冽的破空声从四面八发响起,一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却已是只能眼睁睁望着箭羽丝毫不留情的,往祭台上的蓝琼鸾而去。
「蓝少主!」再是惊愕也来不及,几乎是扯开嗓子,符忠然一向沉稳的嗓音发颤撕裂,手上的兵为了保持祭坛神圣,是不得跟着上台,眼下哪里来得及保护蓝琼鸾?
而身负高强武功的他,又是为了要保护皇上,留在皇帝身旁,即便是立时施展轻功,亦然无法在飞箭抵达前护住她。
便在众人惊愕且反应不及,只怕是蓝琼鸾便要血溅于祭坛上时,一声轻笑是突兀地响起。
「不过如此伎俩,也敢在众人面前拿出来丢人现眼?」如此紧迫时刻,高莲华却是一派悠然,带着点点嘲讽的话音落下,半点不见丝毫紧张。
本是在高莲华手中的经文卷轴,让男人手掌一翻给全然抖开,伴随着男人倏忽移动恍若鬼魅的身影翻动起伏。
蓝琼鸾几乎只能看见男人搅动的衣角,环绕着她不断动作,乍看下竟有如飞蝶翩动般绝美,尤其男人眼眉间的惬意,更是让她即便是置身攻击中心,也一点都感受不到惊慌失措。
「早是听说荣王爷功夫极好,却没想过好到这地步……」不自觉低语出声,符忠然眼底满是讚叹。
脆弱的纸捲柔软的捲住飞箭,不过几息片刻,第一波击向蓝琼鸾的飞箭,便让高莲华以经文卷轴与衣袖捲起给挡下大半,甚至是一个都没有击中蓝琼鸾。
待攻势稍弱,高莲华手臂一挥,本是包覆在衣袖中的箭支便给加与内力,以不弱于来时的速度反射回去。
几声闷哼从环绕着祭坛的树林内传出,淡淡的血腥味随风散入众人鼻稍,让他们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杀戮及反杀戮,不过瞬息之间。
祭台上高莲华衣袖仍旧轻轻摆荡,顺着手臂垂落的布料一点破损也无,足以见得男人对于内力的掌握何其精準,在将箭羽包覆得同时,亦能使其一点不伤及自身。
桃花眼内波澜不惊,隐约之间洩漏出酷寒冷意,高莲华浑身绷紧将蓝琼鸾护在身后,从战场上淬鍊出来的沉沉气势喷溅而出,让底下的大臣脑中都不由自主忆起,当年那个大胜归来的王爷,也曾经这般满溢煞气。
直叫人一瞧,便浑身发寒。
「还有什幺夭蛾子,悉数出了罢。」高莲华重重落下的话语,在刺客见突袭失败,只得转暗为明从树林内凌空飞出,围上魏国大官后亦然不曾下了威风。
这样危机时候,犹然如沁了鲜血的锋利宝剑,混着腾腾燃起的杀意,萦绕在高莲华周身,让刺客寒毛顿起,肌肤升起细细的刺麻感,麻麻痒痒叫人难受。
久经血战的他们有着野兽般的直觉,更能清晰明白──这是遇上强大敌手,身体自然发出的警戒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