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满满的惭愧,「王爷这话说的有理,是下官疏忽了。」
「无碍。」摆摆手,高莲华显然对于让人训话之事,没有什幺兴趣,话锋一拐就把焦点从自己转出去,「别说爷了,且说符统领可还真是辛苦,这一夜折腾的怕是能歇下时,天都给亮了。」
「这是下官该做的。」微微弓起身子,符忠然目光晃过一旁花园的假山,仔细地提醒:「王爷要在外头自是有一番计算,可千万小心那处。」
「不过一堆死物,小心什幺?」高莲华挑起眉,一脸不解。
不过是为求精緻,在行宫搁上的雕饰,哪里有值得注意的?
高莲华漫不经心的模样,让符忠然有些捉急,只得赶紧说道:「王爷有所不知,这雕饰当年是陛下让臣监督修整的,那时陛下特意让人在那处假山堆修了个隐蔽洞穴,以防万一时刻能有藏身之处。」
「喔,有这回事?」
高慕华从来是心有千窍,会在行宫另外安排藏身之处,倒也不让高莲华意外,可他实是不解,既然是特意安排的,又为何要他小心?
高莲华质疑的目光往符忠然身上带,让这位将军只能结结巴巴的说着,早先皇帝对他说的交代,「这不是在出发前,陛下发现在自己让李总管宣达口谕前,有人先一步,将王爷也参加此次春狩的事透出去……陛下自然会怀疑自己身边有眼线,还是意图让王爷陷入危险之人。」
「这假山玄机可是陛下这几月所建,指不定这潜伏在陛下身边的眼线,也是知晓此处,难保会给那眼线拿来作文章,反让刺客隐身于此,这不下官才特意来此巡视。」
「是幺?」
男人面上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可眼神却是定在假山出良久,才缓缓地歛回。
「如此,爷也就不在这多逗留了。」微微偏着头,滑到脸侧的髮遮去了高莲华的眼,掩去了锋利的视线,便只留给符忠然,高莲华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印象。
高莲华虚扶着蓝琼鸾旋过身,一厚重一单薄的衣衫飞扬交缠,画出一道圆滑的半弧,符忠然蹙着眉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唇瓣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旁的话。
「符统领。」
就在符忠然以为高莲华要远去之际,男人低沉的嗓音方才响起,他顺着声音望去,方才瞧见男人闪烁精光的眼。
「比起我,符统领倒是关心关心自己罢。」
樑柱的阴影斜在男人脸庞,薄唇轻启,拢在昏暗之下,似是连出口的话语也显得阴霾。
「符统领可是想过,要真是让人以为带队的是爷,而又有人要对爷下手……你当如何?」
语罢,留下犹在怔愣的禁军统领,高莲华阔步而去。
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怕便是风起无声,远比肆虐狂风,更叫人胆颤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