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有这般神态的女子在某些地方定然有着同他一般的狠戾。
真是有趣,不是幺?
高莲华轻巧的勾起唇瓣,登时一扫先前的压抑气势,晃蕩出纨裤似的慵懒散漫。
任由喜婆引得两人动作,在那脸上满是摺子的老婆子惴惴不安的目光下,荣王乖巧的不生半点事,只是默然无语的动作着。
直到房中清空,留下这对刚出炉的新婚夫妇时,他才一把坐在床边,身子仅离新婚妻子一掌之遥。
探出那双不似外表儒雅艳丽,而是带着武者厚茧的大掌抵上妻子的下颔,高莲华语调悠然的说:「身为蓝家大小姐,关于爷的传闻应是听过不少‥‥蓝小姐便是不怕刚进门就给爷杀掉幺?若是妳不愿意,蓝家主也定然不会勉强妳嫁予爷。」
从未想过高莲华会如此直接的提起这事,蓝琼鸾杏眼一转登时瞠目望向高莲华,却是直直迎上他那对和疏懒语调截然不同,饱含森森冷意的桃花眼。
从先前听闻有关高莲华的传闻中,她可以料想的到,这话要是她答得不好,指不定这时常做出惊人之举的王爷,不会吝啬于对她出手。
打在身上的目光冻得令人发颤,蓝琼鸾微低下头再三斟酌用语,一句话给心头掰碎细辨了好几回,才终是决定直截说道,「世上之事多的是不论愿不愿意,重点是行也不行、能也不能之事,这点王爷料想应是比我更为通透不是?」
高莲华眼眸剎那间猛然一缩,瞬间变得细长的眼瞳,让他看似有几分野兽的兽性涌动,几缕阴霾密密的攀附上男人的眼瞳深处,窃窃喷溅上已然混沌不明的心绪,让其显得更为难辨。
没有注意到高莲华剎那间的变化,蓝琼鸾只是继续说道,「我现下已然十七,早已过了最为适婚的年纪,可并非我嫁不出去,而是我的身分不能嫁出去……王爷今年二十三岁,正妃之位依旧高悬,抑是并非全然因为王爷的……性子略有些怪异,更多的是王爷不能娶那些姑娘不是?」
感觉到搁在自己下颔的力道略有放鬆,蓝琼鸾知道自己正是说到高莲华心中的点子上,便不打算收敛话语,而是继续话语直接的说:「现下的朝堂情势,王爷怕是比我这闺阁女子明了不少……想来便也不用我这小女子多言什幺。」
先皇神宗在病逝前最后两年,因疾眼盲只得由当时还是皇后的窦太后代掌朝政,虽然如此局面,让身为太后长子的当今圣上,上位变得轻鬆许多,却也因此埋下了乱子线头──外戚干政。
直至而今,当年太后掌政时巩固下的外戚势力,仍是深耕盘结在朝堂之上,像是密密拢起盘附魏国的蛛网,黏腻得深入每一分意欲前往的分寸间,补食着任何企图颠覆之人。
便是当今圣上如何英明神武雄才伟略,到底仍是抵不上一个孝字为先。
对于那些个逐渐侵蚀皇权中心的外戚,皇帝只得徐徐图之,就怕惊扰太后沉寂,让其再度生起垂帘听政的心思。
而高莲华的归返,便是皇帝所下的第一步棋,身为皇帝亲弟及太后之子这双重身分,自是代表遑论为皇帝亦是外戚都有机会将其纳在自己一方。
加之高莲华长久身处其外按理断之,其下应并无属于自己的势力,本是虚悬已久司掌军政的枢密使之位,才终是有了定案之时。
且要将传闻中拥有通天之能的蓝家未来家主交托一人,这人自是要背景乾净,不得偏向任意一方,否则皇帝一派亦或然为外戚一党,自会担心蓝家转为偏颇而闹得不可开交。
加之那人更是须得与魏国息息相关牵扯不清为妙,如此才能保证这蓝家,会继续忠心与魏国效力。
如此细算起来,这几无独自势力全由皇家扶持,同时分不开与皇帝及外戚关联的高莲华,自是当做不二人选。
但如蓝琼鸾所言,高莲华便是想随意迎娶一人也自是不成。
他身分的中立性,让他是唯一身为外戚家族及皇帝的缓冲人,倘若娶了一个具有身分背景的人,影响了高莲华的意向,肆意偏倚上皇帝亦或者是外戚任意一方……那皆非双方乐意见之。
如此,便也只有向来因为家族超然性,而长久居于中立的蓝家为最佳人选……这一来二去,倒真像是变成,这高莲华与蓝琼鸾就是天生一对,还非得一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