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史书上烙下一笔浓重的墨色。
──魏武帝六年,四王爷高莲华接手残破战场,以战场新人之姿步入血腥,却游刃有余的划破僵持的战局,生生扭回劣势,让战场上绽落满地的血花缤纷。
仅然半载,丹青卷上便多了一尊煞神。
银光挥落,缀出连串悲鸣敲响魏国将士的傲骨,抑是让陈国将帅闻之色变,鸣金之声缭绕,战场风向终是给这尊煞神狠狠改道,吹向魏国帅旗。
魏武帝八年,魏国四王高莲华高举胜旗、手持陈国降书而返,魏帝闻之大喜便亲封其为荣王。
甚至是不顾众臣反对超擢高莲华为同中书令、御史台并列内政之首,主掌军国机务的枢密院龙头之位:正一品枢密使,另加衔正二品太子少保。
即便是挟着救国之功,让他一个闲职王爷于短短三年间,便可成为手掌军国机务的枢密使,其后更是坐上圣眷所在象徵的太子少保之位,如何想来也是不甚容易。
倘若不是披着滔天的圣眷护驾开道,便是怎幺着也到不了如此高度。
这般圣恩浓厚之人,本该是众臣炙手可热的攀交对象,可在有邀约荣王出席的几次宴席而后,一个传闻便悄然如风扩散开,诸卿也缓下勾搭荣王的脚步,再不敢失分寸。
荣王英姿容貌举世难寻为真;荣王文武皆是风采傲然亦为真……
可其中最最为真的便是──王爷性子难驯且琢磨不定。
王爷与会期间,时常一语不合便是一掌掐上你的颈子,没到开始翻白眼儿差点昏过去,王爷还不会腾开手,给你呼吸喘息空间。
如此便避着些别惹着王爷倒也无妨?
这样想着的人,便于上一刻还在同王爷谈笑风生,下一刻就给王爷掀翻在椅下,王爷那一双绣着麒麟图腾的黑色锦靴,还会稳稳地给踏在身上。
假若一勉力昂起头,不只会迎上王爷那一双利刃似冷厉的桃花眼,便连靴上的一只麒麟,抑是杀气腾腾的直瞅着人,宣扬奔腾着霜寒杀意。
这是怎幺着,不是上一刻还聊得好好的幺?
这般问道之人,便会立时感受到王爷踏在身上的靴子,虽仅是向下微沉了几釐,可身上的疼却是给放大了无数倍。
剧痛寸寸入骨,可不唉上几声,王爷却断是不会鬆开脚。
「无甚回事,突然眼瞧着不悦罢了。」
王爷在离席前若是看你眼神姿态可怜,许是还会好心的这般回答你……
虽然许多大臣们,倒是宁愿王爷就别回答了罢,听着多呕气也不能多做什幺,甚至是只得乖乖应下,岂不外伤加内伤,伤上加伤?
王爷这样的性子,不仅然是发生在想着要攀附荣王的人身上,饶是王爷后院的众女子,也有机会尝上一尝……
算来不足半月功夫,那些个给皇上赏去,还未给王爷碰过,就先在身上添了好几道瘀血的大臣女儿,便个个呼天抢地争着要把髮一抛,一齐住到佛寺永伴青灯。
他人也就作罢,可这荣王不仅皇帝宠,便是连太后于他也是多有宽恕。
这会子想抱怨也没地方告状,要想给人一布袋卯起来打,拳头也没王爷硬。
众大臣头一低,只能闷得灰头土脸的把自家女儿收回来,半点不敢再往皇上及王爷那儿塞。
就怕把自家闺女往皇帝那儿一放,皇上一个看得顺眼就赐给王爷……不到半月就成个病号回府,还成什幺样?
种种关于这荣王如何特立独行的传闻,一则一则细细的滑过众人耳畔,便是外国游人抑是不免听上满满好几耳,倒也能如数家珍似细细同人笑道几些。
这不听闻这魏国荣王竟是真要大婚,一个疑惑便不免在闻者脑海中逐渐成形──那王妃,真能好好活着幺?
真不会突然给王爷掐颈子厥过去?
众人不言不语,可左闪右移的眼珠子,显然都携着同样一般的疑然,还是最先开口问话的那游人轻咳一声,才终散开这僵滞的局面,「那……可知荣王妃是为何人?」
却不想这话一出口,另一名游人面上神色,更是添上几分怪异,几息功夫才缓过心绪说道:「……是蓝家嫡长女。」
这会子,众人更是给吓得差点连嘴都给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