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依赖他的陪伴。若不是他的陪伴,我怎会有足够的安全感去追求所想,放心做自己。当我在梦中下定决心哪也不去,要好好待在他身边时,一觉醒来却发现梦境成真,回头再也找不着他。
「或许女人天生胸无大志吧?能一辈子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也值得了。」
以前只知道青春易逝,介意跟阿钦间八岁的差距,将两人言行歧异都推给年龄代沟。如今他生命犹如被死亡利刃隐隐切出条条虚线的薄纸,时刻都可能因细微碰触,「刷」一声断开。而我可以是另张纸,紧紧覆盖保护他不受侵扰,至于上头有无污点,会否因此染髒自身,甚至同样切割出虚线也无妨,形影不离而失去自我又如何,我只求能让生命一段一段绵延下去,在彼此身上複印出幸福的共同回忆。
是他的病让我彻底清醒,明白他在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开始懂得去珍惜拥有他的时光。甚至已想过──哪天命运之手真要撕裂他,就得连我一併扯开,有幸同时结束离开,不也完成我俩一世相守的承诺吗?
奕舜叹气「结婚原来能让人转变这幺大?不光是妳,延钦最近工作态度积极,也是想让妳婚后日子无忧,才决定努力认真地承担责任……真没料到延钦这浑小子也有长大成熟的一天,终于能给妳想要的幸福。而我,再不甘心也只能放手。」
奕舜说这话的眼神语气似乎没了之前的不甘挣扎,而是一副不需要为延钦担心的自在无伤。或许他也明白,在我们的共同约定里,我只是他生命中的配角,即使没有我,他也能活得很好。
可我不愿再说『你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敷衍安慰话。
古城毁了,我可以陪他重建。但选择延钦,跟奕舜之间就不能再有超越普通朋友的关心。
于是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幺,来表达心中对奕舜有别于延钦的感情,而又不致让他对我抱持期待。
「谢谢……你的祝福对我很重要,真的。」
奕舜终于连眼睛都笑开了,是想为这话别留个完美句点吧?我也心头一鬆,配合着笑出声。
奕舜搬出堂总的威势补充「说归说,不管是工作或是对妳,延钦要是照顾不周,我照样盯死他。」
我很想轻鬆回应奕舜的玩笑,但想到延钦会不会真有照顾不周的一天,那时,奕舜又会怎幺对他?俩人都是自尊心极高的人,冲突了怎幺办?
我,真是想很多,杞人忧天的代表。
奕舜见我低头似笑非笑的沉默不语,收起玩笑态度,双手搭上我的肩,我抬头与他四目相望。
奕舜温热有力的掌心好熟悉,总给我安稳力量,如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蓓瑄,我是相信他的能力才放手的,妳也要相信他会带给妳幸福,我可不想一直为你们操心,知道吗?好了,我要处理手边工作,否则晚上赶不及喝喜酒的。妳也是,早些安排明天登记的事。」
我望着奕舜离去的背影,眼眶又热又糊。他总是知道我要什幺,适时关心提醒,若是牵着他的手,由他带我前进,生活一定无忧无虑,令人羡慕。
可人心微妙,想到延钦这幺努力想给我幸福,连奕舜都认同他的成长而愿意祝福我们,那种喜悦开心却是妥适安稳取代不了的。
走进模型展示间,靠着窗仰头望向渐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天空,缓缓闭上眼,心中默祷:老天爷,您不是说我前世体验够多,这一世要许我开心地当个配角游历人间吗?那就别出那幺艰难的功课,也给延钦机会,让他用下半辈子来向您证明改过自新的决心,好不好?你承诺过他跟我会白头偕老的,请让我相信祢……
那天晚上我在大伙喝茫,準备离场前,点了一首很冷门的歌,却越唱脸越湿暖。
『我碰到你的眼光 对我耳语一样 夜影蕩漾
他说幸福的路不长 只要我肯走向 你的身旁
一股黑夜里的暖流 注入我心房 我不思也不想 却对你还是不能忘
不管爱是地狱是天堂 愿意为你闯一闯 从没有过这幺强的渴望
不管爱是地狱是天堂 愿意为你闯一闯 不留回头的路躲藏……』
深夜延钦被逼着回到我住处,一进门酒醉摇晃的他,重心不稳倒靠墙上,我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