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可能是燕姐姐主动告诉老闆娘的,但偏偏那些话又如此真挚诚恳,也不像老闆娘临时编出来的舌灿莲花,反而像是燕姐姐真实站在眼前的殷殷叮咛。
玲枭想起燕如雪是整个上海最好的戏子。难道说……
「燕……」
玲枭开口想呼唤那人的真实姓名,话语却在瞥见门后那抹隐约可见的忧虑人影后戛然而止,回想女人方才所言,她忽然什幺都明白了。
「少爷要我把孩子交给来这间屋子的人,然后再去与他们会合,离开这座城。」玲枭直直地望着燕如雪,似是要看透她的心意,「需不需要,我带妳去找他们?」
燕如雪回望女孩,知道她在给自己做最后一次的选择。
「谢谢妳。」她没有扮出杜鹃的嗓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还赶时间。」
看出她离意坚决,玲枭也没有再多说什幺,沉默地将孩子放进她的怀抱,然后,未待燕如雪反应,玲枭的手臂已环住她,如一个眷恋母亲的孩子。
「妳有什幺话,需要我转达的吗?」玲枭的言语中带着强忍的哽咽,「给少爷,或是给莫小姐?」
燕如雪轻抚着玲枭的髮,柔声说道:「妳和他们说,我想说的话,订婚宴那天我全都说了。」
玲枭自然是听不懂这如谜语一般的话,但她仍是把它牢牢记在脑子里,生怕漏了一个字。
「还有吗?」玲枭抽了抽鼻子,如此问道。
「还有,玲枭,妳可得好好保重自己,能答应我吗?」
「好,我答应妳……」她紧了紧自己的臂膀,红了眼眶,「妳也是,好好保重,我会想妳的。」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似是催促,玲枭鬆开了怀抱,低着头转过身子,语调依旧倔傲。
「好了,快走吧!不是说赶时间吗?」
燕如雪搂紧怀中的婴孩,再看了眼玲枭逞强的背影,然后安静地转身离去。
离别的愁绪满溢整个空间,门轴再次咿呀响起,这回是送走即将远航的离人,脚步声渐行渐远,逐渐隐没在可听闻的距离中。
默然空寂,有谁落下无声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