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外出
绣绣的话在燕如雪心底绕了几日，绣绣说何鸽他捨不得她嫁人。
「捨不得……为什幺呢？」
燕如雪低喃，白皙的手指滑过那双瓷鸽的鸽身，何鸽的不捨，是出自对姊妹的感情，还是出自对恋人某天会另作嫁娶的惆怅？
若她真的哪天离开了，她和何鸽还会像这双鸽子一样，即使身处两地，也仍会日夜思慕、朝夕挂念着彼此吗？
正当燕如雪胡思乱想之际，房门「碰」地一声被人用力的打开，燕如雪眼明手快的把瓷鸽稳妥的藏在自己身后，目光向房门一扫，她发现玲枭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玲枭，妳做什幺？怎幺慌慌张张的？歌词背完了？」
「先别管歌词了，燕姐姐，我有大消息要说！」玲枭一脸兴奋，「何鸽少爷说要带戏班外出啦！」
「外出？去哪？」
「这个嘛……」
「到京华楼。」一道温润的嗓音自门外响起，「那里今天办了场拍卖会，店主人请戏班去稍微活络下场子。」
「要带多少人去？」
「不用带太多人，我们不会唱完场，只唱几段，毕竟到那儿的人们心还是放在拍卖会上的。」
「知道了。」燕如雪颔首，「玲枭，去选三、四个女孩过来。」
「燕姐姐，我选人，那我能不能去？」玲枭眼底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让妳选人，就是把妳算在内了，记得选和妳最合拍的。」
「唉，那可不好选。」玲枭故作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幺？」
「因为现在戏班里没人能跟上我的步伐。」玲枭冲着燕如雪一笑，「当然，燕姐姐除外。」
不等燕如雪出言调侃，玲枭已经蹦蹦跳跳的离开房间了。
「那女孩，口气可真大。」何鸽望着玲枭远去的背影，摇头笑道。
「玲枭有天赋，只是年纪尚小。」燕如雪不动声色的把瓷鸽收进盒里，「哪天如果我不在这里，玲枭大概会成为这个戏班的支柱吧。」
「妳……想离开了？」
燕如雪抬眼，发现何鸽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燕如雪面前的镜子把男子眼中的愁绪映得一清二楚。
「没有，我随便说说的。」
两对目光交会的瞬间，燕如雪还来不及反应，镜中的人影忽然一矮，何鸽手撑着梳妆台，把她环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头轻倚在她的肩上。
「真的？」燕如雪听见何鸽闷闷的声音，嗓音里似乎还透着一丝不安。
燕如雪心底失笑，有些时候她真的搞不懂何鸽到底是成熟还是孩子气，他可以在何家大堂指挥若定，却也会在她面前撒娇，表现得像个天真无忧的小孩。
不过换个角度想，若何鸽只对着她一人撒娇，那幺或许，在他的心里有个特别的位置是留给她的。
「真的。」她安抚着何鸽，「我没有要离开。」
「那就好，妳如果真的走了，我……」
何鸽的话语搁浅在满室宁静，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但燕如雪的心已微微轻颤。
绣绣那天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你会怎样？何鸽。」燕如雪轻声问着。
男子没有回答，双手离开桌面，轻搂着她，「如果妳有天真的要离开，我会在这里等，等妳哪天回来的时候，还可以听见我笑着跟妳说，『欢迎回家』。」
燕如雪敛眸，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她轻触着何鸽柔软的髮，说，是时候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