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二十二):寂寞的感觉
失去了自信,我像一颗洩了气了皮球,垂着肩膀,低着头。陷入一种无力的状态,所有的肌肉、细胞像失去神经连结一样,失去了活力,停止下来,脑袋也跟着停下来,不再去想。似乎也没什幺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去想。茫茫然,如同酒醉一般,失去方向,没有目标,轻飘飘地浮在空中,踏不到地面的真实感,我存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能从羁绊中解脱,对任何事情都失去感觉,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是解脱,没错。
我开始了解到「寂寞」是怎幺一回事,寂寞就是不管你一个人怎幺笑、怎幺哭,你想要乱吼乱叫,或是你要举枪自尽,都没有人管你。这也许是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但也因为这种自由而带来无可避免的疏离。你会发现在自由的背后,你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你;或者是说,你不愿去了解他,他也不愿去了解你;也可以这幺说,你不愿让他了解,他也不愿让你了解。
我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就一个人窝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戴起耳机听音乐,明亮的灯光让我的眼睛刺痛。我一个人跑步,跑到筋疲力尽,然后瘫软在床上。我躲在图书馆里,希望能从书里得到慰藉,我开始乱涂鸦,画一些乱七八糟的图画,我开始写字,乱写很多髒话和发洩的字语。面对一大堆人群,我不知道他们怎幺看待我,会不会我根本就是一个怪胎。我开始躲藏,逃跑,最好他们都不要看到我。
我失去了自我。我不再是我。我茫然的抬起头望着天空。蓝天的外面是什幺呢?如果我可以到那蓝天的外面,也许我就会找到答案了。
慢慢地习惯一个人。一个人没什幺不好,想要怎幺混都可以,没有人会在你耳边杂念,你可以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被任何一个人所束缚,完全没有负担,「没有责任和负担」,听起来很不错。不过,一个人也很不好,当你看完一部感动满满的电影时,却发现根本没有人会听你诉说心中的感动。你也没有办法在一个人的面前展现威风,因为没有人会再拉着你的衣角拜託你一起回家。你会发现生活突然失去很多乐趣,因为没有人会再跟你说许多你完全想不到的天花乱坠、不切实际的想像。
这是失恋吗?
那天我遇到猴崽和李倩茹,我似乎很久没跟猴崽混在一起,傍晚,放学时间,也就是要去补习的时间,他们在水利大楼附近,各拿一杯红茶,边走边喝。
「阿彰!」猴崽在我背后叫住我。
我愣一下,看着猴崽带李倩茹快步地对我走过来。不知道为什幺,虽然是我的好朋友猴崽,但看到他一脸幸福的模样,我的心里却不是很好受。
「好久没一起打球了,你最近在做什幺?」猴崽走到我的旁边,开心地问我。
「你在这里做什幺,有补习吗?」我冷冷地回应他,似乎还带点不自觉的敌意,他一个高职生需要在这里上高中课程吗?
「我载倩茹来补习啊!」他看我没什幺反应,然后又说:「我新买一台机车,可以借你骑喔!」
「喔,我骑脚踏车就好了,谢谢。」我看看倩茹,然后又看看猴崽,接着说:「我要去吃饭了,再见。」然后拉着我的书包,头也不回地从猴崽的旁边擦身走去。
「你发什幺神经啊!」猴崽大声对我吼叫,跑过来拉住我的肩膀。
「干什幺!」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想打架啊!」我回他。
他愣一下,然后握紧拳头,「来啊!」他叫着。
我不发一语地直视着他,转头离去。我独自走我自己的路,没有理会他,反正我一个人还不是一样好好的活着?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我有什幺理由打扰他呢?
但这时他突然跑过来勾住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低沉的细语:「到底怎幺了?」
「不用你管!」落下这一句话后,我逕行地去补习班。上什幺课?吃什幺饭?说什幺话?管什幺事?我不知道,什幺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就让时间留下一片失去记忆的荒芜过去。青春,我不记得了。
晚上九点半,我走出补习班,坐电梯下楼,走出大楼门口,牵脚踏车,骑上脚踏车,沿着相同的马路,回到家,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独自走到房间,脱下制服,丢在床边,换上汗衫短裤,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