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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换我沉默了。
我的身体停止呼吸,原本还直立的膝盖也逐渐弯曲,我坐在床上,思考他为什幺要找我,「不,亨利,告诉我理由。」
当初我就是为了离开你们才来到台湾,如今你要远赴海洋,从美国来台湾找我?
不、不行,如果亨利来了,代表她也要跟着前来。
「亨利,快告诉我。」
我似乎太急迫,原本舒缓的心情进而被无法言喻的新情绪给扰的烦闷。
「我很抱歉凯西,但我现在需要妳。」我听到他吸了吸鼻子,虽然我看不到他,但感觉的到他将所有泪水全部嚥下却又不敢忍出声。
他在哭?
虽然我不知道要继续和亨利谈什幺,但我只是将手机拿远,轻叹了一声,过没多久又将手机贴回耳朵,「好吧,但你一见到我就要通通把实情说出口。」
听见我这幺说,亨利终于恢复笑容,「当然。」
我会心一笑,半晌感觉到肚子在挨饿向我抗议,所以我决定赶紧去厨房张罗觅食,「好啦,我肚子也饿了,要先挂啰,爱你,台湾见。」
亨利和我说到时见后就立即把这通贵的要命的通话挂掉。
我瞅了一眼通话时间,一分五十二秒。
之后我再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叹了口气,过没多久小小哀怨,「怎幺刚好会在一般时段打给我呢。」语落,肚子传来一阵无止境的呼啸声。
儘管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的脸却突然一红,看来我今天发生的糗象还真不少。几秒内,我飞快的抵达厨房,从冰箱翻出一罐新鲜的牛奶并从柜子找到一包明天就要过期的吐司片。
我将手洗乾净后,就打开吐司包装,拿出玻璃杯,将牛奶倒入适量、足够我喝完的高度,倏地,我将牛奶盖子关紧并拿去冰箱冷藏。
左手托住腮帮子,右手拿着一片吐司送进嘴里慢慢咀着。
现在的时刻是我发呆、冥想的时候。
双眼就像是宇宙般冰冷的空洞,身躯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唯有动的,就只有吃着吐司片的嘴巴而已。
我思考着今后的生活,也思忖着亨利的事。
虽然刚刚通话的时候只有一瞬间,但我知道他真的有哭一下。
我从没见过他哭,难道他在美国发生什幺事了吗?
眼皮逐渐阖上,是的,因为这样比较好想起过去的事情。
还记得当时年幼的我,发生了一些意外,懵懂的被亨利一家给收养。也因此在这个陌生的国家、语言、文化中慢慢成长。
起初,我还不知道他们是我的养父、养母以及和我没有血缘关係的哥哥,我只知道,我的生父和生母都不见了,直到我开始懂事为止,我才明白他们是我的新家人。
刚开始和他们接触时,我察觉他们和我长的不一样、肤色也不同,让我稍微有点畏惧、自卑,但是,他们的关爱与温暖,让我感受到他们对我的爱。
是的,满溢的幸福与爱。
一开始我是这幺认为的。
直到我融入这个新生活将近三个月,才开始出现这个让我通往恐怖深渊的道路。
没错,这个爱逐渐出现裂缝。
最大的原因是我的养母。
三个月过去,我没有从她身上继续感觉到亲子该有的爱,那份爱渐渐流失,我只感受到忌妒、愤怒、痛苦与讨厌而已。
我的养母只要逮到一丝机会,趁着养父和哥哥不注意或出门时,就会狠狠的羞辱我、鞭打我、痛骂我,有时还会拽着我的手把我关进又臭又髒、窄矮黑暗的小橱柜。
我不知道为什幺她会变成这样。
我只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害的我每次都哭喊着声嗓,眼眶满是通红。
只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到目前为止,我竟然没有出现过幽闭恐惧症。
这还满不可思议的。
好吧,我知道她是讨厌我的。
但我好爱他们,而且我觉得我是属于这个家的一份子,所以我不吭声、默默哭泣、忍受皮肉之苦,这些苦涩总被我静悄悄的吞下,我也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因为,我总觉得如果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