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久歌》〈章五四?哀惧笑泪〉#3(第1/2页)
《卷五?久歌》〈章五四?哀惧笑泪〉#3
当晚,甫用过晚膳,黎久歌担心下午雷鸣率人闯来之事惊动向云烟胎气,便让挽红熬了帖养心镇胎的药汤,而自己则替挽红收拾起膳后餐器、用着山中舀来的清泉一一洗涤。
挽红熬好了药,端入寝房正欲让向云烟服用,推门却见向云烟蹲伏在墙角的斗柜边,一层层拉出柜屉,翻动着里头零碎不多的杂物,好似搜找着什幺。
「小姐,找什幺?」挽红将药碗端放在桌几上,疑惑地凑了过来。向云烟像是遍寻不着,倚着斗柜便滑坐于地,望着让自己翻乱的柜屉,沮丧洩气。
「挽红,妳可有看见久歌的佩剑?我记得离开汴梁时,爹特地从府中将剑带给他……」
历经午后那桩意外、黎久歌在与雷风帮之人缠斗中伤了手,向云烟方讶然发觉,以往鲜少将佩剑离身的黎久歌竟未将剑带在身上,而雷鸣离去时,她好似在他腰间、看见一柄样式熟悉的兵器,向云烟虽觉得自己应是多虑,心中却仍是惶惶不安。
「姑爷的佩剑……」挽红面容露出分明难色,「……好像让雷风帮帮主给夺去了……」
她虽不明缘由,可当时众人逃脱雷风帮之际,她印象深刻,黎久歌虽救出了向云烟、却似仍有罣碍,不甘轻易离开,是岳清砚连诲带训、将黎久歌劝离,她当时心焦力疲,匆忙奔命之际,只听得与剑有关,事后回想,方拼凑出大抵是佩剑落在雷鸣手中,却也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然向云烟闻言,却愕然低呼。
「怎会?!那佩剑可是久歌的师尊亲手铸造,久歌一直珍如性命的──」向云烟懊恼地皱了清丽面容。
与黎久歌生活在那幢小小的屋中虽然不过数月,他不是个对器物有何执着留恋的人,可他日日皆要握着那剑舞练几回、更是勤于打理拂拭,纵使嘴上未曾说,向云烟也看得出他对那柄剑的珍视,如今听得佩剑失落,她心里自是难受。
又思及离开雷风帮、到此安身至今,黎久歌几乎不曾在自己面前提及、甚至表现出失剑的落寞,向云烟便心中更是堵塞。
向云烟懊恼之际,房门让人推开,黎久歌回转房中,见桌上一碗仍满的药汤、而向云烟竟席坐于墙角柜边,不解地踱过桌边,顺手捧起药碗,发觉瓷碗触在指尖上的温度已凉大半,他没好气地皱起眉,来到向云烟身边欲扶起她。
「挽红给妳熬了药,怎不趁热喝?」
「唉呀,是挽红不好,和小姐说起话来就给忘了──」挽红这才想起,自己将药碗搁在桌上后便忘了,一面歉然皱了小脸、一面帮端着药碗、只剩一只手的黎久歌扶起地上的向云烟。
「妳为何坐在地上?」黎久歌与挽红一人一边、掺起向云烟,瞥见一旁被拉出的柜屉,「找东西?」
向云烟让两人扶至桌边落座同时,她抓住黎久歌正鬆手的衣袖,仰眸迎上他疑惑的面容,「久歌,你的佩剑让雷鸣拿走了?」
黎久歌先是一怔,随即握下她的手,将另一手的药碗凑至她面前,一面安抚道,「没事的,先喝药。」
向云烟闷然鼓起腮帮,不知为何、负气似地捧过药碗,囫囵仰头饮尽,却让已然微凉而显涩的药汁给苦皱了一张脸。
「喝这幺急做什幺。」黎久歌皱了眉,抬袖替她擦拭去唇角溢出的药汁。
一旁挽红见两人情绪似有细微变化,赶紧收拾去向云烟饮尽的空药碗,藉此退出两人寝房。
「你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木门咿呀轻阖声彷彿还在秋夜中迴响,她便赌气地别过头,让黎久歌替她擦拭的手悬在空中。后者无奈一吁息,拉了椅子在她身侧坐下,嗓音温沉,试图安抚向云烟。
「既是被夺了,又能如何呢?」
「怎幺可以这样说?!」向云烟不解同时,竟觉得有几分愠怒,「你那幺重视那柄剑,如今让人夺去,为何不把它拿回来?!还有,你不甘也好、不捨也好,为何你连说都不愿意跟我说?!」
向云烟鲜少表露怒意、更未曾对黎久歌这样说话,可她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这股气恼、就是压抑不下心中的难受。黎久歌分明让挽红炖了养心宁神的药汤予她,可她服完药,却反而勃然大怒。黎久歌虽是心疼,却也不由得微微浊重了沉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