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歌行

    《卷五?久歌》〈章四七?江湖流落〉#5

    「是。」那人恭声应道，转身退下。雷鸣也举步走往另一个方向，沿着迴廊来至众人所聚集的正厅。一从偏门踏入正厅，便见人影纷杂、不知围着什幺，堂上有几道湿漉的水痕、与一团混乱的脚印，可谓一片狼藉，雷鸣皱起了浓眉，沉步踏到堂前上座，低声一喝：

    「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剎时，众人注意让上座的雷鸣给攫去，瞧见雷鸣端然上座，众人赶紧上前成列，雷鸣这才看清，厅堂中央，倒卧着三具躯体，正是先前帮众所围看之因。

    「发生何事了？我要的东西呢？」雷鸣浓眸轻挑，蔑然扫视过座下众人，最后眸光停伫在最一旁的胡威身上。只见他手中握着让黑色锦布包缠起的一长物，观型态应是一柄剑。「都拿回来了，不呈上来幺？」

    「稟帮主……」胡威双手捧着剑，臂肘却欲伸还屈，有几分为难地开口，「虽带回来了把剑，可……不是帮主要的那把……」

    「什幺？！」雷鸣拧眉扬声，一时不能意会胡威之意，只听得事态似非如自己所愿，不由得讪笑了声，「不是我要的，莫不是你们弄丢了剑，随手找了一把让我将就吧？」

    「不是的，事情是这样……」胡威上前了一步，娓娓解释起客栈发生的原委。雷鸣漠然听着，在胡威提及黎久歌等三人时目光扫了地上被迷晕的三人一眼。

    「所以你带这三人回来，是要帮你弄丢剑的藉口作证？」雷鸣不以为然地冷哼，瞳眸之中却隐隐浮生起冷然的怒意。

    「不、不全然是这样的，剑让他们掉了包，一时之际寻不着，当然得擒住他们，另一个原因……是他们手上的剑……请帮主过目。」胡威赶紧将从黎久歌手中拿来的剑呈上给雷鸣，欲让他自己判看。后者狐疑地接过，揭开锦布一角、一把抽出长剑，黑色锦布随雷鸣鬆开了的手飘落在他膝腿上。

    只见一股温润内敛的光泽闪过眼前，雷鸣定睛一瞧，竟怔了。

    此剑以青铜为鞘，鞘身、剑柄雕镂精细饕餮之纹，剑柄处一颗拇指大的白玉夜明珠，在厅堂薄光之中散出幽微温光。雷鸣微微握住剑柄、将剑出鞘几吋，只见剑身有别于明珠光泽的温润，锋利雪锐、散绽冷冽寒芒。

    「这柄剑莫非……」雷鸣目光流转、上下端详着长剑四端，好似对这柄剑之来历稍稍有了一些眉目，却又不敢置信，「……莫非便是传闻中医侠岳清砚所铸、却未曾流入任何江湖人士手中的那柄绝世名器？」

    雷鸣怔怔喃着，一双瞳眸彷彿着了魔一般在剑身上贪恋来回巡梭、瞧看着，不肯稍移。

    「当真？」胡威听着雷鸣的推断，亦是难以轻信，可凭雷鸣对剑的执着与了解，应当是不会误认才是。

    「你说这剑……是从那三人手中得来的？」雷鸣抬起眸眼，望向厅堂中央昏颓的三人，话语却是问着一旁的胡威。

    「是、是……就是这三人。」胡威赶忙应道，只见雷鸣握着长剑，自上座起身，膝腿上的黑锦随着立起的身子飘落，让他脚步踩过，座下一列帮众赶紧朝两侧退开、让道予雷鸣穿过厅堂，来至三人身侧。他单膝朝地、蹲屈下身，只见三人满身狼狈，让众人带回帮中时似是未能避过方才突来的那场急雨，脸髮、身上都让衣裳打得微湿。

    雷鸣默然扫视过三人模样，最后目光停留在岳清砚身上，眼神流转中似有深意。

    「来人」，半晌，他启声唤人，厅中排行较低的几名成员赶忙诺声来到他身畔，他接着道，「将这三人好好安置，若是醒了，马上通知我。」

    「是要……安置在北厢吗？」一人出了声，确认似地问。雷风帮北厢是一列空着的客间，若要安置这些人、而非囚禁起来，挪到北厢自是理所当然，只是雷鸣素来心思难测，他未明说之事，众人亦不敢自以为是、擅自臆测。

    这一问，雷鸣才记起，前日已经将自己带回来的女子安置于北厢了，同列虽尚有闲置空房，可他不欲让人搅扰女子，连那迴廊下一丁点儿脚步声都不要。

    「不，移到南厢吧。你们此回倒是反应得快，给我带回了这项珍宝，日前任务消息走漏的帐，便改日再同你们算了。」须臾，他斜眼瞥了瞥身后众人，淡淡启唇下令。便从三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