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歌行

    《卷五?久歌》〈章四七?江湖流落〉#3

    「放在房里的柜匣里了，师尊为何问起？」因着朝廷对天下颁订了兵器禁令，除了朝县武职，一般人不得私自配戴兵器。黎久歌在汴梁时虽是不怎幺将这条禁令放在眼中，然而如今逃亡之身，能不惹人注目便不惹人注目，是故这几日里，黎久歌都将配剑与萧静之的行囊收在一块儿。却不解为何岳清砚为何突地问起。

    「把剑拿来吧。」岳清砚未说原因，只如是淡淡令道。黎久歌虽不解，却仍推门入房，打开床旁他收纳那柄长剑及其他行囊的木柜，从中将剑取出，剑柄上所镶夜明珠一如往昔温润。黎久歌将剑递与随在自己身后入房的岳清砚，只见岳清砚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不知何来的、绣着细密金线的黑色锦布，将黎久歌那柄长剑层层包裹起来。

    同时，房外传来了杂沓的脚步之声，似是一群人正上了楼，隐约可听得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声，催促低喊着。

    「快将行囊收拾收拾，上路了！」

    「拿着它吧。」此时，岳清砚也完成手下动作，将以黑色锦布包缠起的长剑交还与黎久歌。却在后者接过长剑之际，房外突地响起一阵嘈杂声响，夹杂着几分慌乱。

    屋内萧静之及黎久歌凭恃着习武多年的敏锐思觉，反射性便意会过来，这些声响来自于方才饭堂中所见的那一桌人。不禁凝了神，细听那隔着一间厢房、传来低微却是焦乱的嗓音。

    「不好了，剑、剑……不见了！」

    「什幺？！帮主所要之剑？」

    「对、对……它……不见了……」

    「怎幺收的，怎会给收丢了？！」胡威得知此消息，怒然低喝。

    「我、我分明用了条黑布裹得仔仔细细……收在木柜里……」

    「莫不是让人偷了？」

    闻得此言，黎久歌惊然望向手上那柄方才让岳清砚以不知何来的黑布裹起的配剑，察觉事有蹊跷，且隐有几分不妙。口吻匆急，望着岳清砚，「师尊，你这是做什幺？」

    「愣着什幺，快分头找呀！」就在黎久歌与岳清砚之间所横亘的一瞬沉默之中，胡威于厢房中如此下令，几人赶紧离了房，沿着迴廊厢房搜找，登时几道刻意压抑的杂沓脚步声在迴廊上错落响起，并有其中一道似是朝着自己逼近。

    岳清砚细微地喃动了唇，似是想说什幺，却像是随即又压抑下话语一般，欲言又止地别过了头。与此同时，一名雷风帮手下一把推开未掩实的、黎久歌等人所在的厢房木门，一眼便瞥见黎久歌手中之物。

    「兄弟们，找到剑了！」他一面朝身后大喊，一面上前欺来，欲夺黎久歌配剑，「贼人，将剑还来！」

    只见黎久歌身形侧闪，避过来人拳掌，却见他又连番出招，门外更涌来几名雷风帮帮众，上前欲助阵，一旁萧静之见黎久歌遭受莫名其妙攻袭，指掌探入衣襟便要亮出随身暗器，却让一旁岳清砚一把握住腕处，制住了动作。萧静之望向身旁岳清砚，却只迎上一双阻止意味的瞳眸。

    纵使深知岳清砚行事神祕背后却总有其用意，萧静之却不解为何此际他要如此将黎久歌陷入这样境地之中，以往的岳清砚是不曾如此冒险的。萧静之望见几个人群起围上黎久歌，而他手中的剑又让布巾裹着、出不了鞘，让人节节逼退，几近支绌之态。

    「师尊，此回静之当真不懂了，您为何要陷君胤于如此危难之中？」萧静之皱起了秀细黛眉，焦急喊道，一面分心频频望向被逼至墙角的黎久歌，却挣脱不了腕间岳清砚的桎梏。蓦地，却听闻一声呢喃，轻轻逸出岳清砚唇齿，细微得彷彿一逸出口、便要散失，细微得彷彿不欲人听闻。

    「为了……让他寻到他欲寻之人。」

    萧静之瞇了魅眸，急欲捕捉着那句听得朦胧、却又似非常重要的话语。与此同时，雷风帮一人趁黎久歌攻势已让其他人缠住之时，闪至他身后，一把欲夺黎久歌收在身后的长剑，黎久歌惊觉，擎剑抽身，仍是让那人捉住了锦布一角、用力一扯，长剑被自黎久歌手中扯飞、剑上捲裹唰地应声在空中摊张开来。

    黎久歌纵身一跃，在空中一把抓住被甩出的长剑、一个翻身，落定于人群之外。

    萧静之见状，赶紧迎上前去，伫立于黎久歌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