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歌行

    《卷四?梦离》〈章四二?深宫囹圄〉#6

    「这、这怎幺行，既然是要给九公主的、云烟怎能窃佔，淑仪这份好意云烟就心领了。」向云烟听得吴淑仪提议，赶紧挥了挥手礼貌地回绝。

    「这怎幺可以？今日可是你俩入宫的第一日，本嫔没招待好，甚是过意不去，妳要不让本嫔赔这个礼、不是存心要让本嫔心里愧疚的幺？」吴淑仪折了声嗓，面作哀柔地说。

    「我、云烟没有这个意思的──」向云烟想解释，却觉得若吴淑仪坚持、自己怎样解释都无济于事，只得面有难色地败下阵来，「那、那云烟就谢过淑仪好意了……」

    「这才对幺，回头本嫔便让人将衣裳送过来，保证妳会喜欢呵。」吴淑仪笑了笑，拍了拍裙襬地站起了身，似是膳毕欲去，她招手唤了一人过来，指着这桌膳食，仔细地吩咐，「这是本嫔带过来的，自是要负责任，妳们去把这些全处理掉，可别劳烦了人家宫里的。」

    吴淑仪的随侍奴僕赶紧上前，一一收拾桌上碗盘，动作甚是俐落勤快。

    见吴淑仪似要离开了，向云烟与黎久歌也赶忙站起身、离开桌边，随在她雍容徐缓的身影之后，回到大厅。吴淑仪笑着让他们不用送了，便领着侍婢离去，几名宫僕也俐落地打理好膳厅，捧着那一道道吃用了一半的菜餚跟在吴淑仪身后离去，见人走远了，向云烟方双肩一鬆，卸了紧绷至极的情绪，步伐登时有几分虚软踉跄，让黎久歌一把扶住。

    「我知道妳不喜欢跟人冲突、不喜欢惹事，可妳好歹聪明，随便想也知道宫里的膳房怎幺可能出这幺严重的错，汤里面的虫根本是她放的，她摆明了要欺侮妳，妳又何必忍气吞声至此？！」她一迎上黎久歌目光，便见他一顿冷声低斥。

    「我们要是入宫才第一日就跟人冲突，岂不是让人知道我们不好相处？这样日后在宫里被孤立了又该如何？」向云烟柔了面容声嗓温婉，却仍掺杂了几分未抚平的惊悸。

    「我看妳只是在告诉别人妳好欺负！」黎久歌白了她一眼，扶她到一旁椅子坐下，方又开口，「什幺日后，我们不会永远待在这里的。」
    「不待在这里，我们又可以去哪里？你的身分既然暴露了，除非皇上放手，不然怎能离开？皇上既然在知道事实后决定迎你回宫，他又怎会简单就又让你回到民间？」向云烟哀柔地瞅着她。

    「我、我会再请求皇上……若他真在乎我这个儿子，怎忍心见我在宫里痛苦？」黎久歌弱了声嗓，有几分动摇，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此法行不通。

    「皇上……会答应幺……」向云烟哀声反问着，虽说是问，可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令人哀伤的答案。皇上或许在乎黎久歌，可是远远不及他在乎他自己的感受与决定，否则，当初赵元偓请求皇上解决婚约，就不用这样行径极端；若他真在乎丽妃，就不会自顾自的宠爱、而把她逼到绝路、也把其他妃子逼到绝路。

    皇上或许在乎身边的人，可最爱的，还是自己。

    「呜呃──」兀自思索着，蓦地一股噁心的感觉自腹内涌上，向云烟赶紧抬手摀住嘴，才压抑住，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双手用力摀憋着，从椅子上弹起，冲到打开的窗边，朝着窗外狂呕。黎久歌吓得赶紧跟上前，替她拍着背、顺着气息。

    「怎幺了？！」看见向云烟如此，他焦急地问着。向云烟吐了一阵，吐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止了住，黎久歌赶忙着人倒来茶水让她沖淡口中酸涩的异味。望着她苍白的脸色，黎久歌心焦如焚，「是不是方才吃到髒东西不舒服？」

    「不知道，或许是吧……」向云烟喘着，虚弱地回答，让黎久歌牵回到一旁椅子上坐着休息。

    「现在好些没？要不要请宫里的御医来看看？」黎久歌急着追问。

    「没事了，吐完好些了。」

    「要不先到房里休息？」他问。

    「没事，只是头还有些晕，让我在这里吹吹风吧。」向云烟握住黎久歌的手，绽出苍白的笑，要他莫要担心。

    稍晚，一个宫婢前来，捧着一个深漆缀金的木箱，说是奉了吴淑仪的命令来送衣裳，向云烟让她入了殿，本让她把衣箱搁着便可，可那宫婢直说要看着向云烟将衣服试穿上、好回去告诉吴淑仪尺寸合不合，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