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红泪》〈章三二?灾厄横来〉#3(第1/2页)
《卷三?红泪》〈章三二?灾厄横来〉#3
「他告诉妳的?」黎仲容鹰眸一凛,嗓音一冷,不怒而威。只见向云烟轻轻摇了摇头。
「久歌不曾跟我说过任何事,可云烟看得出。他分明一身剑艺上乘无匹,为何──」
「我与他的相处方式,无须妳多嘴。」向云烟未及说完话,便让黎仲容冷了一张深邃的脸、寒嗓夺断。
「……对不起,爹。」向云烟只得喏喏低下了头,歉道。原来,纵使自己嫁给了黎久歌、成了他的妻,还是有太多人情上的结,太深、太死,她无法替他解开。她原先也没想过要单刀直入地问黎仲容此事,只是听他问起黎久歌,不禁开了口。
「爹谢了妳今日心意,妳出去吧。」黎仲容绷着脸,看不出表情,却从话语中听得一丝隐约怒意。
「……是云烟打扰爹了,这就告退。」让黎仲容下了逐客令,向云烟也不能再赖下,只得自圈椅上站起身,拢了拢裙,眉眼低敛,温顺地告辞,旋身离去之际,背过黎仲容时,眼角余光不禁瞥了他床头那块牌位一眼,方跨出门槛,拉上门扉。
望着那紧阖的木门,向云烟沉沉地、吁出一口长息。
自从嫁给了黎久歌后,黎仲容便不向初见几回那样总是语带讥诮讪讽,许是因为自己毕竟是他的家人,又许是因为自己是助他坐上枢密使之位的关键,向云烟自是欣喜如此的变化,只是纵使成了家人,到底还是黎仲容与黎久歌父子之间的外人,无法置喙任何事。
黎久歌从不说起自己的志向,日里总是态势慵懒,柜上有一列书,早生了灰尘,他看也不看一眼。唯独练剑时,方有那令她心折的意气风发,却叫她不免心里慨歎,这样才技了得之人,理应受个武职,为朝堂效力,却是无法。
她其实隐约猜得出,他是有出仕之志的。否则他不会当初假以自己名义,私谏政事堂,也不会在遇仙楼一会时,直指自己不识民间疾苦。她不忍见他被这样埋没,却又无可奈何。
向云烟走在迴廊之上,那迴廊的弯弯拐拐如她此际曲折的心思,她吁出一声清叹,思起了黎媞欲寻自己一事,于是顺着迴廊,来到黎媞的房间,抬手屈指,在门框上轻轻扣了两下。
俄顷,那门让人拉开,是一名小婢,眨巴着双眼看着自己,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半晌,她才意会过来眼前这个模样陌生的女子是谁,赶忙开口:「是九少夫人幺?小姐她在苑中的亭子里等您呢!」
「谢谢妳,我这就过去。」向云烟眉眼弯笑,道了谢,随即旋了身往花苑的方向走去。
黎家人口多,个性亦皆是歧异,这黎媞好似是她在黎家里见过最内向的一个。许是因为幼时母亲的阴影,以及其后在黎家无有依靠,方成了较怯懦的个性,但安安静静地读些书或许对黎媞来说也是好的,知道她想念书时,自己也替她高兴。
寻思间,她以来到通往花苑的廊口,她撩裙拾级而下,顶上初夏的阳已有几分骄炽,以至于她一脱出迴廊,便感受到一股热流如波,披上自己单薄的身子。亭子在水池的另一侧,她沿着镶上了磨得平滑的圆石的池缘,绕过了大半个池,来到让高树浓荫遮掩得诗情画意的亭子外,看见黎媞端然坐在亭中,娴静温淑。
黎媞见了向云烟来,绽出了温灿的笑容,出亭迎她。
「十妹,今天都读了些什幺书呢?」望着她,向云烟笑问。
殷府之外,黎久歌跨出,正欲离开。
他沿着回府的路,放慢了脚步,任街市两侧的摊贩吆喝以及行人喧闹声将自己淹没,日里这条街是汴梁里数一数二热闹的街,衢道两侧各是一行列肆,店肆面前又有摊贩成列,是故将人尽往这条道上吸引,黎久歌没有什幺物欲,向来不对两侧琳瑯满目的商品感兴趣,纵使食舖飘来的香味再郁、饰品摊的珍宝珠玉再耀亮夺人眼目,也难以令他驻足丝毫。
可此际,黎久歌却在瞥见身侧一玉饰摊时,微微缓了脚步,反踱到摊前,端详起摊位上一样样饰品、珠玉,为了凸显那些玉的色泽及光彩,老闆特地在桌版上铺垫了黑布,让那一面琳瑯满目更显明耀。
摊上摆着藻玉镯、流苏玉珮、青玉约指、碧翠玉珰、紫玉钗等等,从凡品到逸品,琳瑯陈列。黎久歌眸光流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