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红泪》〈章三一?诉予芳心〉#1(第1/2页)
《卷三?红泪》〈章三一?诉予芳心〉#1
向云烟与黎久歌成亲一事,虽是极为低调,丝毫不高扬声张,可终究百密中也有疏漏,更何况向黎二府虽让府里上下别到处声张,却也非强硬地让所有噤声。于是就在两人成亲将近月余之后,汴梁城中开始出现了流言,说向大人的女儿,日前低调嫁给了当今刚上任的枢密使黎仲容黎将军的第九子,可这第九子因不在朝中任事,是故不为人知,也没人喊得出他的名字。
流言一广,市井百姓们自然是又有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退婚一事虽过不在向云烟身上,但多少也让她声名多了让人悔婚一笔,是故仓促嫁给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官家子弟,也不是无法理解;有人则觉得向云烟婚途坎坷,颇是令人同情。然而这些流言全入不了偌大的黎府之内、这一个畸零却旷静的角落。
向云烟不知道外头的人怎幺说道自己与黎久歌,可嫁来黎府半月余,自己却是相当幸福。黎久歌对自己虽没有过好声好气、甚至有时语多调侃,却也不曾恶言相向,如此,已让她感激非常,却在这样的平静之外,还能偶尔感受到黎久歌对自己细腻体贴的举动,即便他不是有意如此,即便他实是心里看不惯自己拖拖磨磨,都无损向云烟心里滋生的细细喜悦。
能够有这幺平淡幸福的日子,于她已是最大的惊喜。
每一日夜里,他都会随着她做到窗前,听她说着故事,每一日一点点、一小段,积累成一个生死哀愁的故事。
一日,自己与黎久歌梳洗完毕,正在外室用着挽红端来的早膳,望着楼外今日天气格外清明爽朗,令人只是望着也心生平静的愉悦。
她心里估算着,忆起今日是父亲轮值秉笔十日毕,不知道父亲可否还如往常一般,回府稍休呢?还是因为自己不在,便乾脆留在朝堂了?
「筷子动也不动,想什幺?」直至耳边传来黎久歌淡漠的声嗓,她方回过神,迎上圆桌对侧那双狐疑不耐的眸,她方释然地弯了弯唇,瞠着水眸问他,「久歌我……晚些可否出府一趟?」
「做什幺?」他凉凉挑眉。
「想去遇仙楼买点点心。」向云烟淡淡笑着。
「想吃点心何不让厨房做了就好?」黎久歌皱眉不解。
「不是我自己吃的,我未出阁时,父亲在政事堂里每十日轮值毕,我都会到遇仙楼买两样点心孝敬父亲,遇仙楼负责膳点的厨子与我娘是同乡,父亲特别喜爱这个味道,也算是……怀念我娘吧。」向云烟柔柔地解释着,眸眼淡然。「不过常往娘家跑既是不妥,我会託挽红送回去,我便不亲自走一趟了。」
「我今日与言远有约,在他府邸里。」黎久歌淡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向云烟听着,淡淡笑着答他。虽不知为何黎久歌要跟自己报备,无论他是否是要徵求自己的同意,还是只是单纯想让自己知道,但这样夫妻间的尊重,她是相当高兴的,当然也不可能有任何异议,更遑论自己本来便没有干涉他的任何余地。
「我是说,办完了事,就过来。」黎久歌皱了皱眉,没有好气地说道,也不管压根是自己说得不清不楚,教向云烟误会。
「噢……我、我知道了……」向云烟听得黎久歌直截的邀约,有几分受宠若惊,慌张地赧了一张素净的容颜。「那我把东西託给挽红了,便过去……」
用完了膳后,向云烟斟酌着,既然两人都要出门,是不是该一起同行,可她坐在妆台前,偷偷觑着铜镜里映出的、在自己身后更衣佩剑的男子,心里忐忑迟疑,想开口邀问他,却又有几分不安。她平时心里冲动一来,分明是鼓得起勇气的,可大多时候却是脸皮薄、不禁在心里迟疑琢磨大半晌。
与他初识之时,因怕错过与他好不容易相遇的机会,因着惶恐与冲动而大了胆子,心里的在乎、情意都能说得直接。可与他成亲之后,因着日日相对、朝夕相处,不知怎地也怕起了尴尬。怕他冷言冷语、怕他拒绝,怕那样的狼狈。
挣扎了半晌,她还是退缩了。随意从宝函里抽出一只叶形真珠银钗,往那妇人样式的髻上一别,便兀自从妆台前站起身,怯怯懦懦地朝黎久歌望了一眼。
「那……我就先去了。」她战战兢兢地说,却看见黎久歌皱了一双剑眉,眸中浮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