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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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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红泪》〈章二五?蓦忽成昏〉#1(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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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红泪》〈章二五?蓦忽成昏〉#1

    汴梁之内,赵元偓与向云烟作废的婚事,逐渐传言开来,在寻常百姓的茶余饭后时沸沸扬扬,一时喧嚣。有人哀叹红颜命衰,在闺阁内安分守己,却仍成了皇家弃妇;有人则怪赵元偓不知惜福,向丞之女姿色清灵、才情横逸,已是多少男人求不得的福气,却因贪色一时,而失去一世佳人。市井流言,由一街流过一巷、由一巷传过一弄,甚嚣尘上,以至于无人发觉,说媒的僕使,早在向、黎二府之间,悄声地来往了数回。

    向延恩将那最后双双说定的婚礼仪册捧在手上,一双让世事无常催得沧桑的眼眸,却是专注、凝神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双略垂的眸眼里,其实泛着一丝丝极浅的无奈。

    向云烟对婚事仪节无有太大坚持,向延恩也总是顺着她的意思、不如说,是顺着黎府那遣来商议媒仪的僕使的意思。如今看原本繁複细緻的三书六礼,简得快要不成样子,连在街上接亲用的轿辇,黎家一点铺张的空间都不给,向延恩仍是不免沉沉唉叹出声。

    「爹……您会怪女儿太无主张、一路任着黎家意思幺?」直到向云烟温柔的嗓音传来,向延恩方看见,她捧了个茶盘,早立在书房外头,他收阖上手中的仪册,眉眼含了欣慰笑意,望着向云烟捧茶走入书房。

    「爹怪、爹当然怪啊……爹这一生,也就这幺一次嫁女儿,心里最盼望便是看着女儿幸福出嫁、寻得完满的归宿,却让人给贬得这幺低,爹怎能不怪?」向延恩语似嗔怪,却全无怒意。

    「爹这幺想看女儿风光出嫁,当初怎幺不帮着女儿阻止六王退婚了?」向云烟一面佯作嗔怪,一面将手中的茶盘放置几上,拎起茶壶朝一对茶盏里倾茶,温茶无有袅娜腾腾热烟,却有无形的香气随自那壶口倾出,在这书房内兀自流散开来,晕染淡淡茶香。

    向云烟捧着杯,递到向延恩面前,见她一张无有忌讳的浅淡笑颜,向延恩放下了手中仪册,接过茶盏,在深深无奈之中,却温蔼地笑出了声:「呵……可就算爹心里再怨怪,只要我的烟儿一切满足,为父便是莫上的欣悦了。」

    听着向延恩坦然直白的话语,向云烟突然觉得心里轻盈了许多,她带笑的眉眼之中,洋溢着几分轻鬆愉悦,好似此生以来,未曾有这般轻盈的心情。

    迄今短短十数年的生命中,她与爹相依为命、与六王相交知心。爹为了朝政劳心戮力,她不愿爹分心担忧自己;六王生于人心繁变的深宫寂寞之中,惟自己是那得以令他鬆懈的慰藉,她亦不愿破坏与他的这层情谊,所以面对生命中至亲、至交的二人,深深淤积在心底的失落、哀愁,竟是一点也说不出口,就好似那舒长了花瓣,却始终掩着、护着花心的丁香花。

    可她未曾预料到,当心里一切的顾忌,都让人给恣意揭掀、推翻了之后,迎来的,反是父亲与赵元偓不带任何负担的温柔,就如轻盈的春风,只可惜了绣楼外那圃丁香花,仍在盎然春意之中,兀自纠结。

    「以后,心里有什幺事,都告诉爹,好幺?」向延恩牵着向云烟的手,拉至窗边的一列椅上坐下。话中,怜爱深重

    「……好。」向云烟笑了,点了点头。她望着那被向延恩顺手放在几上的卷册,柔声地问:「成亲的日子……定下了幺?」

    近日朝堂之内人事变动,向延恩也不免稍忙些许,是故将亲事诸多细节,皆交由向云烟自己决定,可唯独这成亲的吉日,向云烟不肯自己择定。

    「定下了,半月后。」向延恩啜了口茶,温声答道,温嗓之中有几分慨歎,「月底,恰有一最适合的吉日。虽是有些匆促,可要是再延下去,爹只怕自己更捨不得妳出嫁了。妳不肯亲自择定日子,也是与爹一般心思吧。」

    心思给向延恩看得穿透,向云烟眉眼弯出笑意,「横竖一切从简了,準备起来也不大花时间。倒是爹……身为一朝宰相,衣柜里除了官服,也就那几件衣裳……明日女儿亲上布坊,挑匹布给爹裁件新衣,可好?」

    向云烟的嗓音轻轻柔柔,可淡淡的嗓音之中,却掩不住不捨与酸涩,差些就要微露哽咽。她这辈子,不曾亲身为爹做过什幺,连自己成亲,都要教父亲委屈。十数年亲恩,她能做的,就是这些微薄得不能再微薄的事情了。

    「一切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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