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沮被带进军营里时,发现,营里已经有数百人在等着他了。
其中,甚至有许多熟人。
汉家材官,一度鼎盛至极。
甚至一度撑起了帝国国防的脊梁。
尤其是吕后之后的那段灰暗岁月中,是材官们用着血肉和意志,硬抗着匈奴骑兵的马蹄。
举着长戟,列着密集队形,在强弩部队掩护下,与冲阵的匈奴骑兵厮杀。
靠着严密的纪律以及完整的队形,材官部队,在历次匈奴骑兵入寇,发挥着邸柱作用。
但……
近年以来,材官颓势。
军费的七成,都是用在了骑兵身上。
无论是句注军还是飞狐军,或者各郡的郡守,都在********的想着扩大自己麾下的骑兵数量。
用云中郡郡守魏尚的话说就是:多就是善,高就是美,四蹄之间,丈夫本色!
而轻车将军李广就说的更露骨了淮阴将兵,多多益善,吾将骑兵,亦多多益善!
至于强弩?材官?
好吧,强弩或许还可以在那些大骑兵主义者的眼里充当一个掩护作用,作为一个火力输出和ps辅助而存在。
至于材官?
吃的资源又多,耗费的军费也多,还没啥用处!
大家纷纷都是一脸嫌弃。
云中的材官,连续三年撤编。
省下来的军费和军饷,全都被老郡守拿去给骑兵部队加餐和充当奖赏了。
现在,整个云中郡,除了必须的守城士卒外,老郡守的意思,一个多余的步兵也不要,统统裁掉!
甚至有些骑兵军官开玩笑的戏虐着说:你们材官,以后就帮忙点点烽火,然后在城头上看着吾等君子杀敌就好了。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正是如此,许多的材官,纷纷转行。
或是如同李沮一样,弃武从文,寄希望于考举。
也有人咬着牙齿,在家里学习骑射。
材官曾经的辉煌和强盛,仿佛逝去的时光,似乎再也无法追寻。
但李沮,从来不曾忘记。
当年,当他还很小的时候。
匈奴人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他的父祖们,穿着坚实的铠甲,举着长戟或者巨盾,列成一个大阵。
任凭匈奴人如何的肆虐和挑衅。
他们,如同泰山一般,巍然不动,只是沉默的面对着匈奴人。
最终,匈奴骑兵不得不退却。
家乡保住了,桑梓得到了安全。
百姓和官吏,都用着崇拜的眼神,看着那些满身伤痕,从前线退回来的材官勇士。
但现在呢?
人民的崇拜目标,已经转向了那些骑着高头大马,鞍马齐备,将长弓拉成一个满月的骑士。
材官们,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甚至,没有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累赘和负担。
那些曾经可靠的子弟兵,也纷纷用脚投票,离开了世代带领他们与匈奴奋战的李氏,转而投向了另外一个靠着战功崛起的骑士。
材官……
还有希望吗?
李沮在心里问着自己。
……………………………………
已是大汉东成候、车骑将军的义纵,至今都没有卸任其羽林卫都尉,驸马都尉的职务。
这有点像历史上的冠军侯霍去病。
即使已是大司马,但其骠骑将军的职衔,却跟随了他的一生。
大司马,反而只是个点缀。
“看样子,材官这些年,日子确实不好过……”义纵站在兵营的高楼上看着营地里挤满的材官们说道:“不过,很快,材官就将引来属于他们的辉煌了!”
“大兄说的极是……”刚刚从朝鲜的羽林卫屯垦团归来的曾经的义纵的大佬,现在的小弟张次公笑着道:“陌刀一出,天下皆服也!”
“而河套与河西的特殊地理,又给了陌刀兵足够的发挥空间!”
义纵点点头。
一旦天子下令,发起河套战役。
那么,属于陌刀兵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