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利最大的,难道不是他们这些靠近泰山附近的豪强士族吗?
数万人马纷纷而来,单单是卖粮食,都能赚个盘满钵满。
更可借机借口要‘恭迎陛下封梁父,禅泰山’,因此摊派各种杂役,从而达到将更多百姓变为佃户甚至是奴婢!
更妙的是,这些百姓哪怕再有怨气,也没地撒。
为了迎接君父和天子法驾,你们吃点亏,忍耐忍耐也是应该的嘛!
“旧年,全济南国,只得三百户!”有士大夫摸着胡须得意洋洋的道:“当今封禅之后,曲阜恐怕,独吾等之家了!”
“若陛下不来,怎么办?”有人站起来提问:“甚至,若我等图谋败露,又当如何?”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是两股一战。
当今,可是自证了天命的君王。
民间种种传说都在表明着一个事情:在某些情况下,当今似乎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
大家的图谋若是败露。
欺君罔上,罪在不赦。
轻则掉脑袋,重则死全家啊!
“诸君勿忧!”有人说道:“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吾等隐于幕后,今上就是要查处,也是先去查处其他人……”
“譬如孔氏……”那人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孔家现在为了避免被迁去朝鲜,已经是撒泼打滚耍无赖,什么招数都敢用了。
而这正好为他们所利用。
嗯嗯,虽然孔子,是大家都很尊崇的先师,是祖师爷。
但这事情,一来,孔家未必能怎么样。
当年秦始皇都拿孔氏没辙,不敢怎么样。
今上想来,也是不敢对孔氏再怎么处罚的。
撑死了也就是依旧迁徙到朝鲜。
再坏也坏不过了。
这也是众人的底气所在。
俺们的祖宗就是牛逼!
躺在祖宗的功劳薄上吃吃喝喝就可以了。
那些无知的百姓,甚至还会拿着崇敬和尊崇的目光来推崇乃至于供奉自家。
要不是姓刘的爱乱管闲事,喜欢插手基层,甚至屡次打压大家伙,大家早就拥有了良田千顷,奴婢千人了。
这二嘛,大家也还有着底气在。
刘氏内部那些纷纷扰扰,瞒得过谁?
大家也只是借力打力而已。
要追究责任,也要先追究胶西、淄川和济北三王以及那些王国中的豪强们的麻烦。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在坐的都有的赚。
无非是赚多赚少。
…………………………
长安,太学。
已经彻底从内史衙门解放,只担了个内史头衔的太学山长田叔在自己的族人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会议室。
此地,已经坐满了各大学派的巨头和名流。
“田公!”
看到田叔的身影,诸子百家的博士们纷纷起身,执弟子之礼而拜。
当今之世,也就剩下了三五个能如田叔这样跨越学派和思想理念,能压得住这些巨头的老人了。
而在长安的,就剩下田叔一人。
本来,田叔是不够格的。
但谁叫他是当今天子最尊崇的长者呢?
天子都尊崇的长者,谁敢不给面子?
想死吗?
“吾听说,最近有人在太学里宣扬什么封禅之事?”田叔巍颤颤的坐下来,然后道:“尔等身为太学教授,太常博士,饱读诗书,明于礼乐,为何要放纵这些言论?”
“当今天下,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有些人就想捣乱,就想上下其手!”田叔一拍案几,威势显露,吓得一些心中有鬼的家伙两股战战。
“百姓庶民,耕作为本!”
“官员大臣,辅佐为本!”
“学生,以学习为本!”
“今后再有发现有人私下鼓噪,怂恿学生干政议政者,老夫立即将之逐出太学,还要上书陛下,治其‘乱国政’之罪!”
“都明白了吗?”田叔将拐杖在地上用力的敲了三下。
“诺!”一个个巨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