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匈奴人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目前,东部部族,基本上都没有敢跟汉军开战的勇气了。
甚至,很可能一旦让他们上了前线,他们必然选择逃跑。
匈奴人从来不怕打恶仗、硬仗。
当年,冒顿大单于挑战东胡跟月氏,那一次不是经过了艰苦卓绝的战斗?甚至冒着灭族的风险?
但假如是去挑战神明的话
那就没有人愿意了。
明知道是送死,还跑上去,那就不是勇敢而是白痴了。
而军臣现在做出这样的举动,则能很好的弥补这方面的损失。
让汉匈的力量再次平衡。
而且,军臣一旦成功,得到了部族和氏族的承认,单于庭的威权,就能大大加强。
甚至达到一个连冒顿和老上这两位雄主在世时都不曾达到的巅峰。
从此以后,单于与神明、先祖合为一体,单于的命令,就是神谕,就是神旨。
可能上层贵族会有些不服,但下面愚昧的部族民跟奴隶,却肯定会俯帖耳,诚惶诚恐的膜拜在单于的使者面前。
到那个时候,什么部族领不服从单于的命令,某几个部族对单于庭的决定不满,统统都不会生了。
单于令下,诸部族都得服从。
不服从,那就换个领。
借助神明和先祖的力量,所有部族与氏族的中下层贵族跟牧民,马上就能听从单于的命令,将那个敢忤逆单于的领掀下台来。
但可惜啊
伊稚斜在心里冷笑两声。
只要他这个现存的老上大单于的宗种血脉站起来质疑,要求军臣自证,让神明或者先祖的力量显现在世人面前。
那军臣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甚至可能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他,伊稚斜则可以借机聚集起更多的支持者。
只是,当伊稚斜站起身来。准备质疑的时候。
伊稚斜忽然一副见了鬼一样的模样。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找了一个月,依然没有找到,几乎人间蒸的人。
左大将。呼衍当屠!
这个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军臣的忠犬,单于庭的疯狗,臭名昭著的刽子手、杂、种。此刻,带着数十名武士,从伊稚斜对面的草场上大步走过来。
伊稚斜看的很清楚,呼衍当屠手里拿着一块还沾着血迹的羊皮。
“乌维!”伊稚斜的牙齿咯咯咯的响起来。
他认得清楚,那块羊皮是他的儿子,今年才得三岁多的乌维的坐骑的皮。
伊稚斜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伊稚斜抬起头,双眼红的看着军臣。
他很清楚,只要他敢质疑,那么乌维就必死无疑,他也必死无疑。
呼衍当屠那个疯子。绝对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而军臣也一定不会再留余地。
伊稚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的大脑开始高运转。
作为一个枭雄,伊稚斜的脑子当然够用。
他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假如军臣是想要将他置于死地,那么,他无论是选择臣服还是选择反抗,结果都是相同的。但假如军臣是想要谈判,那这个事情,就不是没得商量。
伊稚斜可不想现在就死,更不想自己的血脉彻底断绝。
于是,伊稚斜屈膝下来。试探着问道:“大单于,作为匈奴右谷蠡王,我对撑犁与诸神及先祖誓:我,右谷蠡王伊稚斜。从未做过任何与汉朝勾结,不利匈奴的事情!”
这个试探有三层意思。
第一,试探军臣是否真有先祖和神明帮助,若是,那么结果显而易见,神明和先祖的怒火马上就会将他给烧成粉末。
等了一会。伊稚斜现,先祖跟神明,全都没有反应。
这让他放下心来。
若真是那样,那他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但,既然证明了军臣是在撒谎,伊稚斜就已经知道,接下来,无论试探结果怎样,他都能应对了。
接下来,伊稚斜看着军臣的脸庞,这是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