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李屠夫,皇帝想吃肉,有的是人帮忙杀猪。
而窦婴,也被吓了一大跳。
原本还嘻嘻哈哈,一脸温和的天子,转瞬之间,就暴跳如雷,这让窦婴都有些接受不能了。
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同时还是一个自诩掌握了真理,认为自己一定正确的士大夫,窦婴当然不服气了!
就跟他在历史上,刘彻的皇帝老爹废了刘荣,田蚡挖坑埋了灌夫以后,窦婴感觉很受伤。
文青一受伤,就会硬脖子,头特别铁,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窦婴叩首拜道:“陛下何以如此辱臣?臣自问,一片公心……”他的文青脾气一发作,犟劲上来了,那胆子,可以说大的没人能拦。
只见他取下自己的冠帽,放在一边,再拜道:“陛下若不能说清楚,臣********,以至陛下竟如此……那臣宁愿辞官归家……”
“放肆!”一直端坐在自己位置闭目养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的章武候窦广国,猛然睁开眼睛,站起来道:“窦婴,这是臣子跟君父说话的样子吗?”
窦广国在两个侍从官的搀扶下,走到殿中,脱帽谢罪,拜道:“子不教,父之过,大将军臣婴虽非臣子,然,臣身为窦氏宗主,管教不严,竟使大将军臣婴。咆哮大殿,要挟君父,请陛下治臣之罪!”
窦婴这个时候,终于从他的文青纠结情绪中醒悟过来。
历来,只有臣子给皇帝一个交代的。什么时候。臣子能让皇帝给他一个交代?
清醒之余,窦婴也是庆幸无比,幸亏,他还有个长辈在场。
若是当时,叔父反应稍稍慢一点,让廷尉或者御史大夫、中大夫开口了。
那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以辞官要挟皇帝?
上纲上线一点,都够得上大不敬这个杀全家的罪名了!
窦婴想到此处。浑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就叩首道:“死罪,死罪!”
这个时候,刘彻站了起来,踱着步,走下御阶,来到殿中,先是扶起章武候窦广国,道:“章武候。快快请起,当不得卿如此……”
刘彻暼了一眼窦婴。老实说,在前世的时候,刘彻就已经很熟悉窦婴的为人了。
毋庸置疑,窦婴是忠臣,也是君子,还是个大好人。
讲义气,重信誉,一诺千金。
但,就是有些糊涂,有些天真,有些理想主义。
当刘彻是太子的时候,这些都是优点。
但等刘彻当了皇帝,就有些变成缺点了。
就跟袁盎一样。
作为太子的刘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然管不到也不会管,这两人与他的朋友、兄弟之间的那些勾当,只要他们能拥戴刘彻这个太子就好了。
但当了皇帝就不同了。
天下都是朕的!
你们居然纵容自己的亲朋兄弟,挖国家墙脚,还阻拦朕的意志?
那,对不起,朕不得不让你们鞠躬下台了。
这还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
所以,就难怪天下人评论老刘家刻薄寡恩,薄情寡性了。
实在是,作为皇帝,一个负责的皇帝,必须无情!
当然,窦婴现在还没有严重到必须鞠躬下台的地步。
“至于大将军……”刘彻扶着窦广国,将他交给两个赶忙迎上来的侍中,让他们将这个老臣扶住,回头对窦婴道:“卿虽然率性了些,但总归是一片忠心,朕非秦始皇,也不是桀纣,还没到不能听逆耳忠言,犯言直谏的地步……”
一边说,刘彻一边走回御阶,一步步拾阶而上,然后看向群臣。
而窦婴闻言,也是马上叩首:“不敢,请陛下治臣之罪……”
清醒过来的窦婴,那能听不出刘彻的这些话外之音?
刘彻走回御座,面朝群臣,道:“至于大将军想要朕解释,那朕就解释给大将军听吧!”
刘彻的手指头勾勾点点,然后,停留在周亚夫身后的那一票官员身上:“丞相徽事文禁,卿来告诉大将军,现在,天下有多少在册的‘鬼薪白粲’‘城旦舂’……”
这个文禁,算是上次沾了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