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杀死所有不是他的血脉的孩子。
不改嫁的话,则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只能实行收继婚制度。
让家中的长子和兄弟,承担起支撑家庭的义务和责任。
而到了匈奴的王族,挛鞮氏这里,这两个传统,就上升并扭曲成为了一种政治正确了。
在母阏氏的眼里,所有姓挛鞮氏的男人,地位都是相同的。
每一个挛鞮氏的男子,都来之不易!
尤其是,军臣到现在,也只有于单一个儿子活着,其他的男性子嗣,全部都没有活过十岁。
所以,伊稚斜得到了母阏氏的庇护。
这是为了防止万一发生不测,挛鞮氏的统治,依然可以继续。
对于这一点,军臣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心底深处,却是赞同的。
可能中国人无法理解,但对匈奴人来说,父子兄弟叔伯侄子,都是一个整体。
儿子杀了父亲,抢了他的王位,弟弟干掉兄长,坐了他的位置,侄子逆袭叔叔或者伯伯,得到对方的地位,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正如同后来历史上的呼韩邪单于入朝汉天子前,他的大臣激烈反对的那样:今兄弟争国,不在兄则在弟,虽死犹有威名,子孙常掌诸国……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
对匈奴人来说,只要单于姓挛鞮就好了。
管他用什么办法得来的!
这大草原上,本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世界。
伊稚斜微微恭身,对着军臣道:“伟大的撑犁孤涂。母阏氏命我带话给您,乌孙的猎骄靡这次肯定是糊涂了。母阏氏已经派人去训斥他了,请您等候数日,相信猎骄靡一定能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来给您请罪的!”
军臣早知道会如此。
对于自己的母亲,军臣太了解不过了。
当年,右贤王在的时候,母阏氏就跟右贤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虽然匈奴人对同族内的男女关系完全不在意。叔嫂私通什么的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但站在军臣的角度来说,这样一个母亲,自然让他脸上没有光彩。
之后,母阏氏庇护伊稚斜,而不是右贤王的其他儿子。
更让军臣心生疑惑。
特别是族内有传闻说,伊稚斜就是母阏氏跟右贤王私通生下的私生子。
这更让军臣警惕不已。
匈奴,实施的不是嫡长子继承制度,更非是传统上人们认为的兄终弟及。
而是更加朴素和现实的,拳头为王。
只要你的力量。比你的竞争者强,那你就是单于。
反之,狗屁都不是!
就像那个被冒顿单于吊在辕门上的头曼单于次子和阏氏,还有那个被军臣砍下脑袋。拿去喂狗的右贤王。
军臣很清楚,母阏氏,要是彻底偏向了伊稚斜。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阿母啊,你要是继续这样偏袒伊稚斜。就不要怪我了……”心里默念这样的话语,军臣看着伊稚斜年轻的脸庞。每次看到这张脸,和脸上的那七道疤痕,军臣就恨不得将伊稚斜扒皮抽筋匈奴传统,每当有至亲之人战死,或者被人杀死,就用小刀在脸上划下一道伤口,让血顺着眼泪一起流下来,铭记这个仇恨。
而七道疤痕,恰恰与军臣在三年前杀死的右贤王和他的子嗣数目对的上。
可惜……
军臣摇了摇头。
在内有母阏氏,外有须卜、兰氏还有呼衍氏的关注和保护下,他不可能对伊稚斜怎么样。
除非他的儿子于单能活到成年。
不然,在匈奴族中,伊稚斜就是天然的下代单于继承人。
为了保护‘少主’那些疯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第一次,军臣感觉,匈奴现行的体制,实在是太落后了。
将这些念头抛出脑海,军臣看着伊稚斜,道:“我知道了,看在母阏氏的面子上,本单于将下令,顿兵三日,三日后,乌孙人若不降服,那本单于就只好挥军夷灭之了!”
“日逐王,你去告诉猎骄靡,告诉他,不要逼本单于将他和他的部族视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