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军臣还在睡梦中,忽然,外面传来了喧哗声。
军臣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就跳了起来,同时摸上自己放在枕头边的短刀。
作为匈奴单于,军臣的第一反应,首先就是:又有哪个二愣子想不开造反了!
内部政变,是匈奴永恒不变的故事。
几乎每一代单于,都要碰上至少七八回。
这些政变,有些是王庭的内部贵族发动的,蓄谋已久的政变,但大部分却是一些不堪忍受匈奴压迫和剥削的部族发动的绝望攻击。
这是由匈奴的传统所导致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众所周知,匈奴王庭,随着季节的变化,逐水草而迁徙。
整个王庭,有着数以万计的骑兵,数以十万计,甚至百万计的牲畜群。
这个可怕的迁徙群,在草原上追逐着青草。
他们所过之处,吃光一切沿途的植物,喝干湖泊的淡水,留下一片狼藉给当地的部族。
哪里有压迫,哪里便有反抗。
过去数十年,不知多少被匈奴压迫和剥削,逼至绝境的部族,在绝望中发动了各种各样的攻击。
而对这一切,匈奴人,乐观其成。
匈奴帝国,就是用着这样的办法,来消灭和剪除那些对他们有威胁和不恭顺的部族。
所以,匈奴的王庭,面对类似的动乱和政变,早就习以为常了。
军臣刚刚起身,数十位他的心腹亲卫,就纷纷掀开帐门,入帐保护军臣。
“怎么回事?”军臣对着自己的亲卫队长问道。
“回禀大单于,好像是乌孙人那边出了问题……”有负责在帐外巡视的武士跪地答道。
“撑犁孤涂,乌孙人跑了!”
军臣还没来及说话,一个贵族就急匆匆的入帐禀报。
“乌孙人跑了?”军臣握着刀柄,怒不可谒:“叫左贤王来见我!”只是瞬间,军臣就有了决断。
乌孙人居然跑了!
这就意味着乌孙昆莫猎骄靡拒绝了他的提议。不愿意为匈奴帝国的强盛添砖加瓦。
乌孙人的不臣,已是昭然若揭。
对此,匈奴人只有一个选择:战争!
草原上的霸主,绝对不会容忍类似的事情发生!
不然。霸权就会如同多米洛骨牌一样,迅速崩塌。
军臣已经知道,此刻,他已面临一个自从消灭了右贤王集团后的最大挑战。
假如处置不好的话,不仅仅匈奴帝国霸权将遇到挑战。就是他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
国内那些有野心的贵族和右贤王的残余势力,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所以,军臣几乎是立刻就道:“派人去告诉昆邪、白羊去将鲜卑王的头取来,制成酒器,送去长安,告诉汉朝皇帝,本单于重视汉匈盟约,对于破坏汉匈盟约者,有如鲜卑。杀无赦!”
乌孙已经是一个准敌人了。
那么,南边的汉朝,就必须安抚住。
当年不可一世的东胡帝国是怎么灭亡的?
军臣不会忘记!
正是匈奴与月氏夹击,使之陷入两面作战,头尾不能兼顾,力量分散造成的。
不然,以当时的匈奴力量,哪怕是冒顿单于是天神下凡,能移山倒海,也无法逆转局势!
月氏的败亡。也同样如此。
乌孙与匈奴夹击,使其腹背受敌。
有这两个例子在,军臣再笨,也懂的要先安抚汉朝。
要知道。现在,与匈奴为敌的,可不是那个大宛或者什么丁零人、扶余人!
那可是乌孙!
乌孙昆莫猎骄靡,是冒顿大单于收养的义子,老上大单于亲手养大的义弟,这个人对匈奴的组织结构。军事部署和作战方式了如指掌。
更可怕的是,猎骄靡身上还笼罩着一层的神秘的光环当初,月氏攻破乌孙在昆邪地的故地,杀死了几乎所有乌孙贵族,前代乌孙昆莫难兜靡身死,只有一个臣子带着还在襁褓中的猎骄靡逃出重围。
逃亡路上,那位臣子,形单影孤,独立难支,没有办法,只能将猎骄靡藏在草丛中,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