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
所以,他一直把握着一个度,也一直在处心积虑的平衡着东西的力量,使两方相互敌视,但却又不会真的撕破脸,更不会让某一方独大。
至于右贤王?
人都死了!
还能怎么的?
匈奴人的传统,向来就是*裸的丛林法则。
弱肉强食,强者生存。
当年,冒顿单于连爹都杀了!回头照样分封他的兄弟为王,甚至委以重任,更依照传统,接手了头曼的妻妾。
一个没有了父亲,失去了大部分牲畜人口的少年,还能翻天不成?
军臣认为,他既然连右贤王都弄死了,一个苟延残喘的小狼崽子,一个指头就捏死!
他真正反对主动侵略汉地的原因在于——当匈奴帝国发展到今天,它的疆域已经前所未有的广大了。
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草原民族,能把自己的地盘,扩张到匈奴这样大。
整个匈奴帝国,西起西域,东连长城,北接北海,南到朝鲜。
纵横数万里,所有可以被骑兵征服的地区,都被匈奴人征服了。
军臣尽管没读过书,更没有什么文化知识,但他,到底是经历过了无数政治斗争的人杰。
他很清楚,现在的匈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秦军的马蹄下瑟瑟发抖,朝不保夕的小部落,更不是那个在冒顿单于和老上单于时期,东征西战,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扩张的政权。
它现在事实上已经是整个已知世界的霸主了。
它需要稳定来维持霸权,而不是四处点火,挑起战争。
而与汉朝发生战争,可能会让匈奴帝国失去它的霸权!
这并非仅仅是他个人的想法。
他的父亲,老上单于也是这么想的。
原因很简单,匈奴在人口上完全落后于汉人。
汉朝人口数以千万计,而匈奴人口不过几百万而已。
甚至不到汉人的十分之一。
倘若,东边的汉人是跟西边的诸国一样,软弱、怯懦没有反抗之力的民族,那也就无所谓了。
但偏偏,他们不是!
汉朝,从皇帝到百姓,几乎没有软蛋。
每次匈奴兵入侵,汉人,几乎都会动员起来。
从皇帝一直到农民,从七十岁的老翁到十岁的孩子,只要能拿得动刀枪的,都会上前线,与匈奴骑兵厮杀。
曾经在战场上,就发生过几万匈奴人围攻一个只有两千守军的城市,结果打了一个月,那个城市纹丝不动,汉人守军,父亲死了,儿子将过父亲的武器继续战斗,哥哥死了,弟弟流着眼泪,站上城头,丈夫死了,妻子带着孝布,坚守城头。
那个事情,当年震撼了整个匈奴。
老上单于因此决定与汉人订立真正的和平盟约。
即使那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但,军臣依然记得,那个城市,那个守将的名字。
“吾乃云中太守魏尚,匈奴狗贼,可敢一战?”
“可敢一战?”
军臣回忆着他当时的所见所闻,脸上的肌肉也有些抽搐了。
“为什么,汉人要那么顽强的抵抗呢?”军臣心里烦躁了起来:“乖乖的跟西边的那些小国一样,让我们匈奴人好好抢掠一番不好吗?”
面对那个人口众多,战斗力强大的国家。
军臣从心里生出无尽的寒意。
说到底,他不是他的父亲老上单于那样意志坚定行动果决的英雄。
相反,对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军臣来说,维持现状,最好永远的维持现状,才是他最喜欢的。
只是,白羊王与楼烦王,素来就是单于庭的两条忠狗,更是单于庭放在东边的两根搅屎棍。
而且这两个部落的战斗力都很强。
要是不安抚住他们,万一他们生出些小心思,就会动摇单于庭对东边的掌控力。
在这样的心思驱使下,军臣想了想,然后一拍大腿,问道:“须卜雕难!去年,你不是去汉朝出使过了吗,可见过那个现在坐在长安的新皇帝,给大家说说,那个新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假如汉人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