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睿在床边坐了下来,还觉得回不过神来。床上的女子,只看她这个样子,还以为她是真的已经去了……
“小福……你到底,是怎么了?”
柳睿的心魂也收不回来,一下子变得很茫然。整颗心也变得空洞洞的,偏偏又绞痛得厉害。他甚至不知道这疼痛从何而来。
“小福……”
他低下头,把脸俯在她胸口上,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可是也安定不下来。一眼看到她的手,本来漂亮匀称的一双手,此时却有青筋曝露。好像刚刚真的疼得厉害。
柳睿心里突然一钝,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全染在了她刚刚换上的蓝色长裙上。
他马上坐起来,把她也抱起来,颤声道:“你别生气,我给你换了,马上给你换了。再赔你一箱新衣裳,你说好不好?”
说着,他就把她的衣带解开,要给她换衣服。
门外突然有人来敲门:“爷,瓷帮的人……”
柳睿暴怒,一把抓起身边的瓷枕砸了过去,“嘭”地砸在门上,砸得粉碎:“滚!”
门外立刻噤声。
柳睿深吸了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搂紧,低声道:“小福,别怕,我不是对你生气。来,我给你把衣裳换了。”
他一件一件地给她把衣服脱了下来。她的身子还是和先前一样,瓷白无暇,只留下了很多暧昧不明的印子,都是他的杰作。
他笑了一笑,腥甜却控制不住又涌上喉头。他用力咽了回去,低头亲亲她冰冷的嘴唇,又给她把嘴边染到的血擦干净,细致地给她擦了身子,然后从柜子里取了衣裳来。从底衣开始,一件一件地给她穿上。
他把她衣襟上的鸳鸯扣系好,低声道:“小福,不要再跟我生气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再也不做叫你不开心的事情……你看,这件衣服是我给你新做的,还没来得及拿给你看。你喜不喜欢?”
“你总说姑父的眼光好,给姑姑做的衣服都很漂亮。我不愿意你总是羡慕别人,即使那是你娘……小福,我也会给你挑衣裳,只可惜没来得及跟你说……”
“怪我,这几天忙昏了头,有许多事都没来得及跟你说。有一年我到了太湖,见那里的景致实在是好,曾起了带你哪儿游玩的心思。原来你小时候到过那儿,只可惜你还太小,你不记得。你娘说,你听见水声就会笑,眼珠子也会乱转……”
“我知道你的心野,总想往外跑。真的,我已经找了许多地方可以带你去玩儿……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说。”
“我知道我不好。我总是没耐性,你不高兴了我也不搭理你,你跟我赌气我也不耐烦,会大声吼你。是我不好。你怨我我眼里只有生意,没有你……你问我,生意和你哪个重要。我现在告诉你,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让人头疼,还是你好,看到你我就高兴……”
小福小福,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
他在心里念,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再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就看一眼再睡……让我知道你还能活下去。我也,还能活下去……
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好像还需要从她身上获得一点点勇气。
全通州最好的大夫都被请了来,一个个轮流检查过,只面色古怪,每个人都摇头叹息。昭儿和碧珠跪在柳睿脚边,泪流满面。
有个大夫斟酌着道:“是这样……老夫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过相应的记载。有这么一味药,可以暂时续命。服下之后,可在体内逗留百年,一旦身体中了致命之毒,此药无法解毒,但会立刻封锁脉搏和咽喉,使人假死……只留下精血供应一息尚存。”
柳睿猛地抬起头:“这是什么药?怎么解?你是说拙荆体内有致命之毒?”
那大夫摇摇头,叹道:“尊夫人的脉象已经是死脉,什么都诊不出来。若真是中了这味药,那必定是早些年有高人下在她身上了。当时必定也是为了救她的命。柳大少,尊夫人以前可有常用的大夫,他总会更清楚。”
常用的大夫,那是常连神医。
柳睿立刻叫人来询问,得知柳鸿已经骑上汗血宝马赶往襄阳,这才松一口气。
可是,大夫又说,这味药是要和另一味药相辅相成的。一旦药发,才能吞服那一味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