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满意的看了看在一旁空地上躺着的百多个伤兵,随口应道:“帮人办事,杀人,抓人而已!”
林逍的身体微微一震,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青白色的月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要进去。”
血五皱起了眉头:“你去干什么?”
林逍指了指已经所剩无几的药物,冷声道:“药材不够了。这么大的庄子,他们总有药库的。”
一拍脑门,血五大笑道:“倒是忘了这个碴儿,我们霸王卒,以往倒是很少积蓄药材,那几个随军的大夫,也就治治牲口的毛病比较中用。嗯,成,我带你进去。”
随手将自己的小包裹扎在了腰间,林逍跟着血五缓步朝沈家堡行去。
少年林逍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不能留在霸王卒内。他不能用自己的医术救治这些匪兵,不能让这些被自己救活的匪兵去杀死更多的善良百姓。所以,他要找机会逃走。虽然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但是林逍在回春堂这么些年,也从那些南来北往的求医之人嘴里,知道了不少的江湖之事。沈家堡这样的大堡子,一定会有逃生的暗道。
就算他找不到暗道,这么大的一个庄园,让他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身,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吧?
先逃离霸王卒。至于以后的事情,林逍就管不得这么多了。
也许,去暂时还比较太平的京都是个比较好的选择,以他的医术,起码在那边饿不死。
京都啊,几位王子乱斗了数年,却是没人敢在京都附近大打出手的,毕竟那是大元国的老底子。
也许如今天下仅有的太平之地,就是京都了吧?
月光下,一身青衣的林逍,已经缓步走进了沈家堡的城门。
林逍走进沈家堡的时候,那些霸王卒都用一种微妙的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他。
这种目光,让林逍的心情极其的复杂。这些霸王卒,不是好人。但是他林逍救了他们的性命,他们感激他,但是这种感激,却让林逍通体有如被火灼烧一样,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他救了一百多名霸王卒,日后又要有多少人死在这些霸王卒的刀下?
想要一个少年想通其中的一些道理,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一些。
沈家堡已经陷入了一片动乱,八千霸王卒在每一间房舍中出没,将所有的人都抓了起来,带去了沈家堡正中的大操场上。这里原本是沈家堡用来训练堡丁以及平日里族人聚会的场所,今日却被近千霸王卒团团的围了起来,数千名满脸惊惶的沈家族人,正有如待宰的鸡犬一样蜷缩在操场中。很多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满脸麻木的望着四周的血衣士卒,不时的发出没有任何含义的咕哝声。
林逍就这么擦着操场的边缘缓缓行过。他看着操场中的沈家族人,不由得皱眉问道:“你们霸王卒,不是一向只求钱财么?”
血五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次,也求性命。你们大元国的三王子要我们,把沈家堡嫡系族人以外的所有人,全部干掉。”
林逍的身体猛的僵硬住了,他僵直的站在原地,慢慢的扭头看向了血五。
血五望着林逍,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不要看我,有些事情,是你们这些人所无法理解的。”
“那么,敢问你们又是何等人,就这样决定数千人的生死?”林逍愤然望着血五,低沉的问道。
低头沉思了片刻,血五很认真的回答道:“我们,和你们,不是同样的人。所以,你的那些愤怒、怜悯、不忍,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他用力的推了一把林逍的肩膀,淡淡的说道:“你现在是我们霸王卒的军医,你的用处就是为我们的儿郎疗伤。除此以外,你没有力量、没有资格管任何别的事情。小娃娃,你知道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最重要么?”
血五突然觉得,他有必要向林逍灌输一些正确的概念,所以,他和罕见的向林逍问了一句在他看来纯粹是废话的话。
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重要?林逍张了张嘴,没能开口。林善和回春堂的大夫们都告诉他,医者最重要的,是一颗慈善而包容的心。但是很显然的,慈善而包容的心,这对于霸王卒这些人而言,是多么可笑的存在。
血五很严肃的看了林逍一眼,很凝重的说道:“在这个世上,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