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上回到巴黎来,孙长庚也有到医院探望沈山的病情。
只是上回淮海的形势从表面上看去还风平浪静得很,孙长庚也就没有跟沈淮做太多的交流;沈淮也不会主动将国内高层隐藏在海面之下的交锋,详细的跟孙长庚交底。
这主要也是此前沈淮跟孙长庚的直接联系也少,除了孙亚琳之外,对国内的形势变化,孙长庚及孙家自然也有其他的信息渠道。
长青集团在国内的投资事务,也完全不需要向沈淮负责什么,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候向长青集团总部汇报。
王源总理到淮海视察后,淮海省的人事变动迅速加快,有大波大澜之势,对不熟悉国内政局形势的人,自然看得眼花缭乱,多少有些心慌难定;甚至又杂夹许多不明所以、惶惑人心的谣传。
年初的探亲返乡之旅,孙家及长青集团都做出加大国内投资比重的决定。
对众信投资注资持股,启动在徐城国际产业园的鸿基长青电子制造基地三期工程建设,参与白雁矶游乐谷的投资建设,在渚南以及新浦临港新城的两座鹏悦现代城范围内都独立投资建造一家五星级酒店等等,孙家及长青集团这两年计划将向国内倾斜高达十亿美元的投资,而且主要都集中在淮海湾经济区范围内,对淮海省这么大的人事变更,孙家不可能不敏感、不关心、不追问清楚。
孙亚琳此前也将淮海省可能会有的人事变化,知会孙长庚及孙家,但有些敏感信息也不会提前泄漏,故而孙长庚及孙家在巴黎的一些人,还没有办法看清楚全局的变化。
沈淮这次趁职务更替的闲暇时间到巴黎来,孙长庚自然是不会放过,抓住孙启善一起赶到沈宅来见沈淮。
夜雨淅沥,沈淮看见姥爷坐在轮椅车里由保姆推出来,他走过去将姥爷膝盖上的毯子掖好,与孙长庚笑道:“这雨下个不停,还以为长庚爷爷今天不会从意大利回来呢。”
“我的腿也是下雨天就阴疼,怕湿气,但在巴黎生活习惯了,在外面住长时间,也就想着回来。”孙长庚拍了拍膝盖,坐下来。
孙长庚年纪也大了,不习惯巴黎阴冷潮湿的冬季,往年入秋后就会离开法国,住到南边去,但沈淮人在欧洲办很签证麻烦,要谈事情也只能是孙长庚回巴黎来。
坐下来,沈淮将淮海省这段时间已发生跟将发生的一些人事调整,以及掩藏在水面之下计经系跟胡系、纪系多年错综复杂的纠缠关系以及尚存于世的其他开国功勋对中央的影响力强弱,慢慢的分析给孙长庚听。
作为赶在建国前迁居海外的家族,孙长庚对国内的政治气候一直都有关注,但毕竟是隔了一层。从建党以来、党内缠绕七八十年所形成的错综复杂关系,沈淮还得听成怡她爸及老爷子分析,才能厘清楚,何况孙长庚长居国外,自然是云遮雾绕,难看分明。
听沈淮这一番分析,也是尔虞我诈半辈子的孙长庚自然也能将缠绕的关系理出线索来,说道:“无论是徐沛个人意愿,还是计经系内部的意见,都倾向赶在三年后换届之前,使徐沛有机会在淮海主政一方,为将来进入中央权力核心踏出最关键一步,但实际上,胡系将平庸的赵秋华换下去,在淮海的影响力反而有可能得到扩大,但梅钢在这个过程当中,在淮海的发展也能获得更大的空间……我这么理解,对不对?”
“不错,”沈淮说道,“年中之前,最想削弱梅钢的,甚至有实际动作的是徐沛、郭成泽一系——然而徐沛、郭成泽一系之所以急于动作,也就是看到他们在淮海的根基薄弱,不是徐沛当上省长或省委书记就能改善。但也恰恰是徐沛即使当上省长或省委书记,也是相对弱势一方,我们还得选择跟他们合作——这其实也是迫于现实的无奈。”
“你都要说无奈,那给你骗到贼船,最后不得不选择跟你合作的徐沛,不是要吐好几口血?”孙长庚哈哈大笑。
引徐沛入彀,就此展开与江东省的区域合作一事,孙长庚倒也是早就听人说了详经。
“梅钢在省里最大的缺撼,就是没有能在省委决策会议上直接替梅钢说话的代表。”孙启善轻轻的叹一口气。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缺憾,”沈淮说道,“省常委班子没有能直接替梅钢说话的人,看上去腾挪的空间很有限,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