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顾泽雄此次给胡林拉过来心存不善,沈淮此时言语上小小的挑衅只是小小的回敬。但见顾泽雄额头青筋暴露,眼露怨恨,谁都看得出他叫沈淮挑起来的火气不小。
黎文曾这些人看到难免会想:顾家子弟怎么就这么点涵养?
黎文曾倒是没有想到,像顾泽雄这样的豪族子弟,含着金钥匙出身,打小受的教育无疑是最优秀的,但打小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在沂城,余薇随后的倒打一耙,更是打在顾泽雄的痛处。
顾家内部,为财产也争得头破血流。只是老爷子还在医院里吊着命,大家有顾忌没有撕破脸的斗。但是,大家都知道顾泽雄在内地行为不检举,被一个外妾抓住把柄赶回香港不说,还在宝和船业不能容身,闻到了血腥味,还不拼了命挤兑、攻击他?
顾泽雄他本人在顾家受大房、二房挤兑、攻击不说,大房、二房还将火力渲泄到他母亲的身上,说三房戏子出身,本身就没有受过教育,教子无方,养子无德,败坏顾家的名声。
说到底还是想将三房的子女从顾家产业排挤出去,在未来的遗产分配中,压缩三房的份额。
三房,除顾泽雄外,顾泽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虽然也责怨顾泽雄没有能力叫余薇从宝和船业赶了出来,但三房这时候需要抱起团来,希望顾泽雄能从哪里摔倒在哪里爬起来,加上顾泽雄也极想将丢掉的颜面找回来,故而受胡林之邀,他才出现这里。
顾泽雄是心怀怨气而来,是想找沈淮的难看,是想叫沈淮看到他后知道滨江项目不保而心生慌乱,但没想到沈淮非但不为他的出身而震惊,反而重提旧事嘲笑他,叫顾泽雄多好的脾气,也难按耐住。
顾泽雄心里窝着火,但也知道此时的场合容不得他发作,也只能强忍下来,撇脸看向别处。
只是别人难知顾泽雄的心路历程,都知道这个圈子讲究一个面和心不和,顾泽雄此趟过来明明是来找沈淮难看,但叫沈淮三言两语就挑得按耐不住,难免会叫人看轻他几分,认定至少在顾家子弟里,顾泽雄不是能成事的。
而再看沈淮深邃的眼神看着从容淡定,即使是明摆在台面是在拿言语攻击顾泽雄,但就是有着温平养和的气度,叫黎文曾看了暗暗心惊。
国企如官场,黎文曾在国企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离开徐城炼油后又进官场折腾,其他能力不谈,识人识势的能力却是一流。
要是哪个人长年处于领导岗位上,能有沈淮这样的温养气度,不会叫人意外,但沈淮如此年轻,即使也干了些年头的领导工作,但他这样的年轻干部也应该给人锐气更强的感觉才是。
而沈淮言语间甚是锐利,恨不得将顾泽雄的脸皮当场血淋淋的揭下来,然而气度甚至气势,却极为稳健沉着,叫黎文曾强烈的感觉到沈淮此时拿话挑顾泽雄,只是他今晚行动、控制局面走势的第一环。
黎文曾以前跟沈淮接触的机会不多,从徐城炼油退出来后,也就调到市政府协助熊文斌工作,才再正式的跟沈淮有所接触。
黎文曾知道梅钢系能崛起,能得势,绝非侥幸,但也没有认真的在沈淮身上想这么深——也因此虽然市里安排他协调熊文斌工作,但他未必就认定熊文斌能在徐城站住脚,故而工作上负责归负责,但也没有将心交出去,有意无意的保着那一丝叫人难觉察的距离。
黎文曾心里暗叹一口气,心里人的偏见真是可怕,按说他都知道梅钢系的得势绝非侥幸,但还是警惕的跟梅钢系保持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说到底还是给以往对梅钢、对沈淮的成见所束缚。
黎文曾心思复杂,但也不动声色请沈淮、胡林两拨人请西菊阁。
胡林等人却不知道黎文曾的心思,怎么都不能想在滨江项目那么顺利的时候,黎文曾非但不试图溶入梅钢系,反而警惕的保持距离,却在他们横插一腿、欲要将梅钢从滨江商圈开发赶出去之际,反而在心理上更贴近梅钢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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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沛作为省委副书记,一般有什么事情,找人来谈过就完,而今天要同时接触的两拔人、要解决的事情都相当棘手,想想也是从招待活动提前撤出来,让人在西菊阁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