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程爱军今天很不在状况,沈淮那边谁都搭不上,而今天成为众人关注焦点的成怡跟朱仪,都是新娘子陈曼丽的同学跟同事,他们也搭不上什么话,喝了一会儿酒,他们就都先离开了,宁可这时候回房间打扑克,也比在包厢里干坐着看程爱军一脸心不在焉的苦瓜相强。
他们也能体谅程爱军,公司的老总在宴厅会,给新娘子请的客人这么狠的削脸,程爱军婚假结束后,回公司怎么交待都还难说呢。
他们这时候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跟程爱军说,在金鼎混不下去,大不了再回学校;就算不回省经院,徐城高校那么多,像程爱军这种有教学经验,又有研究生学历的人,还是很吃相的。
程爱军陪他的同学回房间,心头却是苦涩。
他留校工作期间每月工资加岗位津贴就五百元;他离开学校后这两年工资涨了一些,陈曼丽每月顶天就拿八百元。
国家及省市地方每年在经济及文科类的科研上投入极少,有些项目也远不是他们这些刚入行的高校教师能分到一杯羹的。
要是不回高校,另找工作,徐城市又有多少月薪保底过万的高薪管理岗位,等着他去竞聘?
到房间里,他的同学拿来扑克打牌,程爱军心事重重的陪着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借口照顾妻子那边的同学下楼来,就看到成怡、张孜她们一干同学继续在包厢里瞎玩,也不知道曼丽这时候去了哪里。他不知道曼丽能不能体会他此时的难处,他想凑到沈淮身边说两句话,又怕沈淮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程爱军站在包厢门口,看着里面旋转灯带打出来的五彩光焰。
这是一个豪华之极的包厢,进门是装修豪华的盥洗间,走过颇长的过道,就是正厅。程爱军就站在盥洗间门外的过道里进退两难,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虽然程爱军在手机里没有存这个号码,但金鼎集团董事长谢成江的手机号码,就跟刻在他心上一样,怎么都不会记错。
看到谢成江这时候拨电话过来、直接拨到他的手机上,程爱军下意识的就想将手机扔掉。
虽然长期以来,程爱军都幻想这个手机号码能打电话过来,但是绝不是希望在此时此刻。谢成江这时候打电话能有什么好事?只是程爱军也没有勇气不接这个电话。
程爱军刚要躲到盥洗间里接电话,陈曼丽从里面的女厕所走出来,见他鬼鬼祟祟的,问道:“谁的电话?”
“公司谢总,不知道有什么事找我。”程爱军故作镇定的说道。
陈曼丽也气恼程爱军今天在宴席上的反应,但新婚燕尔,她同时也能体谅丈夫的苦处、难处,也知道她自己作为小人物都有着无法摆脱的卑微跟可怜。
陈曼丽不相信沈淮真能强势到决定刘建国的去留,心想着今曰之事的最大苦果,可能要丈夫承担,见丈夫故作镇定、实则心虚之极的样子,当下也只能轻抚他的后背,安慰他说道:“谢总打电话过来,可能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即使有什么,你还有我呢,天又不会塌下来……”
程爱军就依着洗手盆接通电话。
谢成江在电话没有多说什么,说问及程爱军在哪里,得知沈淮还跟他们在一起,就让程爱军告诉沈淮一声,他马上就过来。
程爱军挂了电话,调低正放着的音乐音量,走过去沈淮身边,俯身说道:“谢总说要过来见你……”
沈淮正跟成怡、张孜她们聊天呢,突然见程爱军跑过来这么说,问道:“哪个谢总,谢海诚还是谢成江?”
程爱军咽了咽唾沫,艰难的说道:“是我们集团的谢成江董事长。”他看着沈淮,担心沈淮不想见谢成江,或者与成怡直接离开,这都叫他难在谢成江跟前交待。
沈淮皱皱眉头,想了想,说道:“好吧,你打电话给他,让他上来吧。”
听沈淮这么说,张孜也只能接着吐舌头:
金鼎集团在国内成立的时间虽然不长,还是颇有名气的,这跟刘建国以往长期在燕京的证券投资圈内混,有很大的关系。
如今金鼎集团旗下投资公司的总裁叫沈淮泼一脸酒赶走不说,人家董事长上门来求见,沈淮还爱理不理的、勉强其难的同意人家上楼,张孜除了吐舌头,还能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