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黛妮下班回家,从包里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就听见她妈在屋里的声音:“沈淮虽然举止蛮撞些,心性终究是好的。唉,周明要能有沈淮这样的心性,我们这个家也不用这么折腾了。”
听到她妈在屋里提及沈淮,熊黛妮微微一怔。
这段时间来沈淮几乎是她家的禁忌话题,有时候聊着天,谁不知不觉扯到沈淮,话头就会刻意掐断掉,谁都不提他,熊黛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妈在屋里又谈起沈淮来。
熊黛妮靠着门而立,想起月前的塌床闹剧来,犹是觉得荒唐,这事明明是冤枉了沈淮,叫沈淮受到委枉,还无缘无故给周明打了一顿,她却没有办法跟沈淮当面说声对不起。
这事也叫熊黛妮将周明彻底看底,周明说到底就是一个在沈淮阴影之下挣扎不出来的小爬虫,这两年来处处与沈淮为敌,以致到最后的大爆发,无不如此。
“沈淮这下子算是跟谭启平彻底闹翻了,这次谭启平大概不会轻饶了他吧?”白素梅在屋里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熊黛妮觉得奇怪:
沈淮做了什么事情,跟谭启平闹翻了?沈淮做了什么事情跟谭启平闹翻了,还让她妈觉得沈淮心性不错?沈淮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叫谭启平不顾沈淮的家世也不饶过他?
熊黛妮拿钥匙打开门,才看到她妈原来是跟她爸在说话,见她爸坐在客厅里,讶异的问道:“爸,你今天没上班?”
“还上什么班,都差点给气死回来?”白素梅想到丈夫下午在市委的遭遇,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熊黛妮故作轻松的问道,“我好像听到妈在说沈淮,沈淮又闯什么祸了?他们好像是祸精,谁惹他谁倒霉。”
“唉,”白素梅将下午市委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说给大女儿听,叹气道,“说起来,倒也是我们对不住人家了。”
熊黛妮愣在那里,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道:“七七还在睡觉?”就推门进了房间,泪珠子禁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背依着床沿而坐,看着熟睡的女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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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林与刘伟立坐在客厅里,偶尔会抬头看书房的门一下,只是那扇门紧闭已经有两个小时,静悄悄的,没有走动的声音,也没有其他任何动静,死一般的寂静。
要不是他们亲眼看着谭启平走进去,把自己关在里面,这么长时间过去,要不是偶尔一阵抑不住的咳嗽声,他们甚至会误以为书房里没有人或者谭启平在书房里意外蒸发了。
“沈淮平时看上去挺彬彬有礼的一个青年,没有那么坏,老谭平时待他也不差,谁能想到他竟是这样的,谁能想到他会这样忘恩负义,竟然反过来公开咬老谭一口。这世道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老谭以前那么待他。”
谭启平的妻子坐在沙发上,嘴里反复絮叨就是那么几句话,叫梁小林、刘伟立二人不回应不好,回应又觉得反反复复的那几句话来回倒着说,也没有意思,只好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这时候苏恺闻合上手机,从外面的走廊走进来。
梁小林、刘伟立都倾过身子,问苏恺闻:“苏秘书长怎么看待这事?”
“沈淮这次太无法无天了,”苏恺闻将手机装进兜里,说道,“宋家会给谭书记一个交待的……”
梁小林与刘伟立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这是苏恺闻的话,还是他老子苏唯军的话。苏恺闻的话不顶什么用,要是苏唯军这么说,那是多少有些分量。
今天常委会议的结果,已经表明沈淮这一闹对谭启平、对谭系直接带来的恶劣影响已经超乎他们的预料,甚至有进一步失控的可能。
不管之前谁是谁非,谭启平这次要不能严厉收拾沈淮,以后在东华还要怎么开展工作?还怎么向省里证明,他还有掌握东华大局的能力?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省里对今天的事情没有任何看法,那以后岂不是要让虞成震、陈明经、高天河、吴海峰、杨玉权一个个都骑到他们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谭启平到东华后,利用种种形势,成功压制地方势力的声音不能反弹足足有两年,但要是这次不能严励收拾沈淮,露了怯,地方势力必然全面反弹。同时,省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