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年,地方巨富偏爱奔驰、皇冠,但在京城则多选凯迪拉克来装点门面。
摸着真皮垫子,柔软如少女的肌肤,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钱有权是件极美好的事情,沈淮看着谢海诚也一脸阴柔的坐进来,但在宋鸿军、孙启义进车的瞬间,他脸上的阴柔又像给大风吹散去乌云,挂上笑容。
“沈淮前些年在法国读书,跟孙总应该很熟悉吧?”宋鸿军回过头来问,“孙总是不是应该要算沈淮的表舅?”
“是啊,我也有两年都没有见到沈淮这个‘表外甥’了,”孙启义坐在副驾驶位上,转过头来,说道,“听亚琳说你这两年在东华的成绩相当不错啊,她上回到香港,还极力劝说家族投资梅钢。我一直没有时间到东华走一趟,也不知道亚琳是不是在替你吹牛……”
沈淮性格乖张不受待见,这在孙家、宋家是公认的,但三年前的醉酒事件,依旧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谢棠当年出国时年纪还小,孙启义是临时受托的海外监护人,自然也知道那件事。三年时,沈淮给赶回国,经香港转机,孙启义也是乘同一班飞机回香港,也算是监视沈淮回国。
看着孙启义眼里流露出来的不屑眼神,差点就要把“不相信”三个字刻额头上,沈淮只是淡淡的说道:“东华穷乡僻壤的,表舅你就是过来,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如果是小富即安,沈淮真要把梅钢的成绩摆出来,在宋鸿军、宋鸿奇等同辈人面前,自然也不会逊色,但他不满足于此。
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家族是助力也好、阻力也好,男儿怎么可以没有超越整个家族、站在时代之巅的雄心?
作为资本密集型产业,梅钢要发展,首先要突破的就是资金屏障。
如此梅钢总资产两亿,其中负债就占到一点二个亿;这么高负债率,不注入新的资本,短时间里也没有办法向银行融资。
沈淮想在明后年,将梅钢的产能扩张到五十万吨规模,需要额外获得三到五亿的庞大资金。没有金融资本的支持,这个靠梅钢自身的利润进行积累,需要六七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虽然知道从长青集团获得支援的可能性很低,孙亚琳还是极力帮沈淮到孙家内部去游说,但在香港时遭到孙启义的嘲笑跟断然否定。
长青集团近年来在大陆陆续有些投资,沈淮的外祖父沈山也进入业信银行监事会,但整个大陆业务还是以在香港的孙启义为总负责人。过不了孙启义这一关,长青集团的庞大资本,根本就没有可能大规模的往东华流动,只能靠孙亚琳拉拢其他一些零碎资本投过来。
“梅钢?”前面的车还没有启动,宋鸿军这时候不敢造次挨骂,听到孙启义的话,讶异的回头问沈淮,“你不是说在乡镇工作吗,怎么又扯到梅钢上去了?梅钢是一家钢铁企业吗?”
宋鸿军早就听说四舅的沈淮也是个操蛋性子,不讨四舅的喜欢,父子关系很恶劣,不过他本身也是享乐主义者,对沈淮倒没有什么恶感。所以他今天看到沈淮,也是热络的打招呼,倒也不全是他为人圆滑的缘故。
宋鸿军最初听到沈淮在东华下面的乡镇工作,也是吃了一惊,深感意外,但他习惯在商海折腾,没有从政者的小心翼翼,就算知道可能有他所不知的原因,还是很大大咧咧的劝沈淮辞去公职,出来做生意。
他当时是真以为沈淮在基层苦熬资历,也认为在乡镇熬资历对宋家人来说,实在没有什么意义,倒没想到另有隐情。
面对大表兄宋鸿军的疑问,沈淮也只很平淡的回答他:“嗯,梅钢是我所负责的一家乡镇企业,在地方上,乡镇官员在乡镇企业兼职的情况很常见……”
“哦,这倒也是,是我想太浅,还以为你在乡镇熬资历呢,”宋鸿军笑道,“我的公司在香港跟广南也做钢材跟矿石贸易。现在乡镇企业也时兴搞合资,你什么时候把梅钢的资料给我一份,说不定我可以给梅钢投一两百万,也算帮你撑撑政绩……”
对一千万以下的小规模资本,要是不能整合其他的优质资源,沈淮根本就不会考虑。不过面对宋鸿军的好意,沈淮只是笑笑,说道:“好的,改天请大表哥你专门到东华来做客……”
谢海城嗤然一笑,说道:“一两百万?鸿军,你那是太小看人家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