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退出房间之前,注意到淋浴房墙角缝里有一小滩不那么明显的水渍,地板上也有些潮,心神一动:难道是陈铭德在冲凉时心脏病发作?
陈铭德有心脏病,又有冲凉水澡的坏习惯,医生提醒过他天冷冲凉水澡心脏容易受刺激,但他总不在意,要没有其他的疑点,这个无疑最能解释陈铭德为什么会光着身子死在房间里。
说起来,也是沈淮这个秘书,之前做得不够尽职:
既没有随时提醒陈铭德戒除冷天冲凉的习惯,也没有将陈铭德患心脏病的情况通报市里,更没有盯着叫南园随时给六号楼准备热水……
不过在沈淮走出卧室时,瞥了一眼洗漱间,里面颇为整齐,心里又疑惑起来:莫非真是死在女人肚皮子上了?
不可能啊,他跟陈铭德到东华大半年,没见陈铭德跟哪个女的勾搭上啊!难道陈铭德觉得他不靠谱,有些事情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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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前几天在市钢厂里受了伤,那就好好养伤,陈市长的身后事你不要再掺和进来,市里会派专人负责……”
陈铭德作为省管干部,因病猝逝,死因又有些蹊跷,身后事的处理自然不会简单,省里也会第一时间派人来东华。
沈淮作为陈铭德的秘书,理应参与此事,但吴海峰对沈淮之前在省里以及之后在东华的作风,有所耳闻,对他是很不信任,当即拍板将他踢了出去。
这两天所经历的大惊大变,已经够多了,也叫沈淮的神经粗壮起来,听过吴海峰的话,不吭声就走了出去。
临下楼,周裕瞥过来一眼,那明亮的眸子里倒是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神色。
这死娘们!沈淮肚子里暗骂了一声,下楼时,则有意缓下步子。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周裕的声音传出来:“也许是陈市长在洗澡时心脏病发作,想回房间拿药,没有来得及就……”
“六号楼中午不供应热水,这个陈市长是知道的,就这事还给招待处提过两次意见,这个都有记录;我还打算过两天就专门给六号楼单独太阳能,没想到……”彭勇有意压低声音,但沈淮有意欠着身子站在楼梯间没有下去,还是将彭勇的话听了一清二楚。
沈淮心里一惊,彭勇的话叫他疑窦乍起:
要是陈铭德确实是心脏病发作而猝逝,那么洗澡时光着身子发病,这无疑是对大家都有利的解释。
彭勇最早进房间,就算他没有看到淋浴房外墙缝边的那滩水渍,但也不应该急着否认陈铭德有洗澡时发病的可能啊?
房间里就周裕与彭勇两人在说话,也就简单两句对话就停止了;吴海峰、葛永秋等人始终沉默着,仿佛暴雨将临前的死寂……
换作之前的沈淮,绝对无法从周裕与彭勇的这两句对话里听出什么,但对此时的沈淮来说,从上楼起听了不多几句话,就已经能听出足够多的疑点了。
陈铭德光着身子,心脏病发作死在房间里,有多种解释。
最有可能的两种,一是洗澡时发病,来不及取药,猝然去世;另一个就要暧昧、肮脏得多……
就算两种可能都没有什么有力证据支撑,从方便收拾局面的角度考虑,也应该尽可能的往第一可能性上靠:
陈铭德洗澡时心脏病发作而死,陈铭德的家属以及省里派员过来,按照程序办丧事、开追悼会就是,对东华来说,即使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来。
周裕也没有进卧室跟洗漱间,但她站在外面就直接猜测说陈铭德可能是洗澡时发病猝逝,可以说她虽是一个女子,还是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轻易不生是非”的官场规则。
彭勇说那一番话的意图,就太明显了,简直就是要直接否定掉陈铭德洗澡发病的可能。
要不是洗澡时发病,陈铭德在卧室里为什么会光着身子病逝?
这就太能引人遐想了。
沈淮打死都不会相信,彭勇说那番话,是单纯实事求是。
市钢厂作为大型国营企业,可以说是当代官场的一个缩影,该有的明争暗斗,该有的尔虞我诈,一个都不会少,沈淮也从此学够了人性的险恶——沈淮几乎是下意识的断定:彭勇这么说,是有意将水